順治臉漲的青紫,額上青筋直bào,抬了抬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朕的前朝**都叫蒙古女人給把持住了,愛妃想認個格格都不成,朕這個皇帝做的還有什麼意思,這天下到底是我滿人的天下,還是蒙古人的天下?”
“皇上!”皇貴妃大叫一聲:“皇上,這話要是傳到太后耳朵里,倒又是奴婢的不是了。”
這個又字用的真真是極好的,聽在順治耳朵里,那就是太后故意找皇貴妃的錯處,而且不是一次兩次了,還都是因為順治而尋的錯,這一句話,讓他心火更盛。
“好,好,她是皇后就能奪你的人,早晚有一日,朕上她和靜妃做伴去,烏雲珠,你先起來,朕今日和你說,這大清的皇后,早晚是你的。”
烏雲珠哀哀而泣,弱柳扶風似的站了起來,蒼白著一張小臉,怯怯看了順治一眼:“奴婢只求能長久伴在皇上身邊,名份對於奴婢來說真的不算什麼。”
順治聽了,心裡更加的熨貼起來,心說烏雲珠真可謂朕的知已,這**里像她這樣只在乎朕這個人的,怕就只有這一個吧。
牽了皇貴妃的手,順治順了順氣,輕聲一笑:“今兒看在你的面子上,朕不發落她,朕記在心裡了,早晚有一日讓她好看。”
皇貴妃低頭,眼中神qíng複雜。
卻在這時,見一小宮女匆匆趕過來,她臉上紅的嚇人,應該是一路小跑過來的,額上更有汗滴滾落下來,小宮女倒也不說什麼御前失儀不失儀的,猛的跪到地上,頭嗑的天響:“皇上,娘娘,四阿哥,四阿哥……”
“四阿哥怎麼了?”
皇貴妃抖著聲音抖著手急問。
“四阿哥剛剛發燒,請了太醫來瞧,說是見喜了……”
小宮女話還沒講完,順治已經急怒的一腳踢來,把她踹到一邊:“胡說,朕的四阿哥怎麼會見喜?”
“奴婢,奴婢……”
小宮女嚇的更加哆嗦起來,話都說不清楚。
“皇上!”皇貴妃一拉順治的手:“如今還是趕緊看四阿哥要緊,許是太醫瞧錯了呢。”
順治點頭,和皇貴妃相攜去了偏院。
一進屋,就見滿屋的奴才慌慌張張的樣子,更有些奴才臉上現出驚怕jiāo加的神色,似乎怕一忽就失了xing命一樣。
皇貴妃一陣心驚,猛向前走了幾步,看到chuáng上躺著的燒的滿臉通紅的四阿哥,悲聲道:“四阿哥,四阿哥怎麼了?”
那才開完藥方子的太醫跪地拜見:“皇上,娘娘,四阿哥見喜了,臣已經開了方子,不過,四阿哥年歲到底小,燒的又有些厲害,怕是……很難挺得過去。”
“那就退燒啊!”滿人多怕天花,順治確定四阿哥得了天花,神qíng自然也不好。
皇貴妃更是虛弱的差點倒下,她咬牙硬挺著,瞪著太醫,似乎要瞪出個一二五來。
“皇上!”太醫抹汗:“見喜與別的不同,不能用藥物退燒,要讓它發出來,若是發不出來……”
順治這才恍起,天花確實如此,不能用藥退燒,反而得讓他燒著,讓痘症發出來才能好。
這病忒的纏手,燒的那樣厲害,卻是不能去退,還得讓四阿哥生受著,順治看看四阿哥紅的不像樣的小臉,心疼的什麼似的,想要去摸摸四阿哥,又想及什麼把手收了回來。
皇貴妃淚水一溜的掉下來:“我就說……小格格留著……誰知道她前腳走後腳四阿哥就見喜了呢。”
這一句話,無異於點了pào仗,順治臉色更加鐵青起來,甩脫皇貴妃的手,邁腳就出了門。
“傳朕的旨意,讓皇后把安親王府的小格格送過來。”
順治邊走邊大聲說著,卻聽身後吳良輔躬著身子道:“皇上,皇后已經把小格格送回安親王府了,說小格格進宮這幾日,安親王福晉怪想得慌。”
“她想得慌,朕的四阿哥也想著呢。”順治氣的失去理智,回身一腳踹倒吳良輔:“狗奴才,還愣著做甚,趕緊去安親王府傳旨,讓小格格進宮。”
吳良輔吃痛,不敢作聲,起來匆匆跑走。
順治心裡憋著氣,一時發作不出來,逕自往長chūn宮走去,一進長chūn宮的大門,就一連聲的罵了起來:“蠢婦,毒婦,你到底懷了什麼心思,是瞧著朕的愛妃生了兒子,你沒有,所以心下不忿,要害朕的四阿哥麼,無知的東西。”
皇后在屋內正想著安親王福晉什麼時候會把欣妍送來,就聽到順治在外邊大喊大叫,罵出來的話簡直難聽之極。
她臉上也不好看,她到底是大清的皇后,大清門裡抬進來的正宮娘娘,就是皇帝再不喜歡她,該有的面子也該給的,可這會兒皇帝當著這麼奴才的面就敢這般大罵,她還有什麼臉正位中宮。
“皇上!”
一抬頭,就見順治已經進了屋,一身明huáng常服晃著人的眼,皇后趕緊站起來大方的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