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西魯特氏越是不安,敬安公主進門,怕是她和法喀的關係也要不穆了吧,這不,才賜了婚,鰲拜就跑到家裡大鬧一場,要是真成了親……
西魯特氏不敢想像下去,暗恨自家女兒不醒事,怎麼商量一下都沒有,就求來這麼一個掃把星。
西魯特氏心下不安,到了家中親眷入宮探望的日子,就親自打扮了一番進宮求見昭妃,在永壽宮敘了一番母女之qíng之後,就悄悄把昭妃埋怨了一番,暗怪她自作主張,求娶敬安公主。
這話倒是讓昭妃傻了眼,她並沒有做這件事qíng,怎麼有這樣的傳言出去。
又問西魯特氏,西魯特氏只說是覺羅氏的話,又說鰲拜當時來家裡鬧騰就是因著這個原因,還說皇上說喜歡昭妃,所以才允了她這個要求。
西魯特氏怨怪昭妃即得皇上喜歡,卻偏偏不省事,給家裡招災。
昭妃也是心高氣傲的主,平日裡只說因為她是庶女,所以才被赫舍里氏壓了一頭,讓赫舍里氏成了正宮皇后,她卻只能是昭妃,又聽西魯特氏話里話外什麼她肚子裡出來的,不為她著想,只為自己的榮光,讓公主進門,這不是要壓的她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麼,她這輩子只有法喀一個兒子,娶了公主,她給哪個擺婆婆款。
這話刺的昭妃滿委的委屈難過,又不好和自己的額娘說什麼,只得耐著xing子哄了西魯特氏一番,又把公主進門,以後或許爵位要傳給法喀的話說了出來,這才讓西魯特氏平了心氣。
等西魯特氏出了宮,昭妃氣的狠摔了好些物件,又罰了幾個不長眼的小宮女心裡才稍稍好過一些。
她平心靜氣下來,思量著西魯特氏的話,不由的驚出一身的冷汗來。
皇上的意思?
皇上和鰲拜講,是她求了敬安公主進門,她明明就沒有說什麼,怎麼?
皇上這哪裡是喜歡她,分明就是把她架在火上烤呢,這不是讓鰲拜義父對她不滿麼,還讓她和正室嫡母生出矛盾來,這麼想來,皇上恐怕對她一絲qíng義都沒有啊。
而且,那個敬安公主可是皇后的嫡親妹妹,敬安公主到了他們家裡,恐怕要挑著她兄弟和皇后親近,她等於失了母家依靠。
這……
昭妃滿身的冷汗,深覺皇上的無qíng冷漠,可也無可奈何,難道要她說,這都是皇上胡說的,先不說她有沒有這個膽子,就是為著那一句皇上喜歡她的話,以她愛面子的xing子,也不會去反駁的呀。
昭妃騎虎難下,氣的渾身發抖,就在這個時候,小方子傳話,欣妍公主要借內務府的工匠做些小玩藝,昭怒意未平,一氣之下說出那樣的話來,她也是年歲不大,又是才入宮不久,還不明白後宮裡的一些事qíng,說起來也是城府不深,沒有思慮之下就給自己豎敵。
第一百零二章 前夕
“主子,到了!”
青油布車停在一個僻靜的小巷子裡,身著翠綠衣衫的女子下車,纖纖玉手伸出,扶出一位絳羅紗衫子的**歲小姑娘。
那小姑娘長的個子不高,小小的身子下車後站的筆直,瞧著倒像一顆經過風chuī雨打的小樹苗,忒的惹人喜愛。
再看小姑娘的臉,小小的瓜子臉,下巴尖的都能扎到人心裡去,一雙圓滾滾的大眼睛透著幾分的嬌憨可愛,梳著包包頭,一邊cha一支時興的紅絨花,花下垂下兩條絲帶來。
怎麼瞧,這樣的小姑娘都該是家裡嬌生慣養的,不知道多麼的寵愛才能養出這樣靈透的人來。
這小姑娘自然就是欣妍,她一手扶著姚huáng,抬頭看看那座不顯眼的三進宅子,笑笑:“進吧。”
姚huáng領命,讓人推開大門,大門才開,就見一個粗獷的漢子迎了出來。
欣妍幾步上前,微笑:“於五叔。”
於五趕緊擺手:“可使不得,於五見過主子,主子要見的明尚已經在裡邊等著了。”
說完話,於五在前帶路,引著欣妍穿堂過殿,到了後宅的幾間明堂之內,外邊的宅院很普通常見,就連鋪路用的青石都長了青苔,看起來有些破敗之相,可最裡邊這進院子卻是極jīng巧雅致的。
穿堂的迴廊,兩側抄手遊廊,還有中間院中漫地的青石上的雕花。或者一側的琉璃花壇,再有桂樹下的那幾株常開不敗的鮮紅玫瑰,花徑旁的一口大魚缸,都顯出了不同尋常的氣象。
那幾間明堂的布置擺設更是jīng巧中見富貴,處處透著別樣的氣勢。
欣妍和於五進了明堂,紅木雕花椅子上坐著的一個少年站了起來,先看向於五。抱了抱拳:“於當家的。”
再度看向欣妍的時候,少年不由呆愣一下,隨即醒過神來,抱拳對欣妍一笑:“卻不知幻影居的東家這樣年少,小姐當真不凡。”
欣妍打量少年幾眼,見他和幾年前見到的時候有些不一樣,幾年前看到那一眼,少年長的虎頭虎腦,手長腳大,看起來是個憨實又力氣大的孩子。
可今兒這一看。明尚少年變了樣子,個子長高了不少。眉目沒倒沒變,還能看出幾年前的模子來,可氣質變了許多,沒了原來的憨實勁。反而顯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溫柔清雅感來,這讓欣妍很疑惑,一個人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變化,這個明尚是經了什麼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