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
婉蓉心裡嘆氣。臉上越發柔和了些:“也罷了,即是你不追究,額娘就饒了她這一回,不過,你可要記著。以後最好離德妃遠一點,這次不成,誰知道下次她又會用什麼更下作的法子對付咱們娘倆。這次差點連你姨媽都連累進去,要是再有一次,不知道要牽連多少人呢。”
不管怎麼說,四阿哥都得承認婉蓉的話說的很對,以後一定要遠離德妃,不能和她沾上一星半點,為了自己,也為了這許多人。
見四阿哥點頭,婉蓉有些心痛,甭管怎麼說,母子之間的骨ròu親qíng是斬不斷的,四阿哥小小年紀經此遭遇,以後怕是要xing子大變的。
“額娘累了,你自出去吧。”擺了擺手讓四阿哥告退,婉蓉坐在榻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四阿哥出了門,立馬眼圈變的更紅了,心裡也存了些對德妃的記恨,他從小養在長chūn宮,雖然和婉蓉不親近,可內心深處還是喜歡婉蓉的,比起只見過一次面的那個別人口中的生母,四阿哥無疑對婉蓉的感qíng更深一些。
這次德妃拿毒珠子給他的事qíng徹底傷了四阿哥幼小的心,讓四阿哥變的多疑起來。
也是,親生額娘連自己的兒子都算計,這世上還有哪個是可信的?
欣妍和姚huáng講完宮中這些事qíng,眼中閃過一絲很有趣味的微笑:“這宮裡每日每刻都是jīng彩紛呈呢,可惜,咱們是看不了好戲的,也只能讓人探查了聽聽就算了。”
姚huáng低頭:“那果毅公府的夫人心思是真的不小,公主以後還得小心了。”
欣妍擺手:“無妨,我不礙她什麼,且不管她的事,由著她和如雲還有德妃幾個斗去,咱們且瞧著就是了。”
她心裡卻在想著,這婉瑩的心思確實越來越大了,而且,也越發的讓人琢磨不透。
只用了一顆有珠的毒子,就把四阿哥和德妃的關係徹底的瓦解掉,就算是四阿哥長大以後和德妃關係緩和了,可這一根刺扎在四阿哥心裡,也絕對不能和德妃做到真正的母慈子孝。
而且,讓婉蓉對德妃更加的忌憚憤恨,以後也會不遺餘力的對付德妃。
另外,也讓德妃更加的恨婉蓉和四阿哥,四阿哥要是不親近德妃,德妃會認為是婉蓉教導的,心裡肯定恨有了婉蓉,更加認為四阿哥是個養不熟的白眼láng,對四阿哥恐怕心裡存了惱意,以後母子關係絕對不能融洽。
真正的一箭三雕之毒計啊。
欣妍心裡也暗暗的警惕起來,這個婉蓉跟瘋子似的見人咬一口,連自己的親妹妹都不放過,以後一定絕對的小心她,可甭讓她給咬上一口。
欣妍這裡歇息了一會兒,帶著姚huáng回到席面上,又和幾個相熟的貴夫人談了會兒天,看著天色不早了,眾人都告辭離開之後,便著人收拾了一番,她也覺得累了,進屋休息不提。
只說宮中qíng形確實像欣妍想的那樣,婉蓉和德妃更加的水火不容,時不時的在德妃請安的時候引著別人擠兌她,一言一語裡都帶了諷刺的意味。
而且,德妃也尋過四阿哥幾次,四阿哥每次見了她都躲的遠遠的不敢靠進,這麼一來,就讓德妃傷了心,以後也不再找四阿哥,只一心一意的教養六阿哥。
再加上二十一年又有三年一度的選秀女活動,宮中就更加的不太平起來。
那些主位上的嬪妃年紀都有些大了,和粉嫩嫩的秀女們沒的比,康熙又是年輕少壯的時候,自然,進宮的秀女就不少,雖然都是低等的份位,可架不住得寵,又招康熙稀罕,確實分薄了許多主位嬪妃的恩寵。
就是康熙現在正稀罕的德妃和良貴人一個月裡邊見康熙的次數也屈指可數,更不要說那些本就不得寵的嬪妃。
整個後宮一時間酸氣沖天,當然,這些對欣妍並沒有什麼影響,欣妍也只是每隔一段時間就帶著七個孩子進宮請安,留下六個陪太后,她自己帶著八阿哥去良貴人那裡坐坐,讓八阿哥和良貴人培養一下母子關係。
這良貴人確實是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長的又好,再加上她自小是貴太妃一手教養長大的,心計和手段也是有的,很知道梳攏八阿哥,倒讓八阿哥和她很是親近,時常的念上幾句良貴人怎麼怎麼樣。
而宜妃這段時間耐著xing子呆在延禧宮,萬事不招惹,很有幾分淡然自得的味道。
別人都使盡了手段爭奪康熙的寵愛,宜妃這樣不驚不怒也不爭寵的樣子,倒是讓康熙和太后都高看了幾分,康熙也時常的抽時間和宜妃說些話,一月裡頭倒也有幾天宿在延禧宮。
另外,值得一提的就是僖貴妃,這位鈕祜祿家的次女倒是個聰慧的人,也是不聲不響的呆在後宮裡邊,從來不向任何的嬪妃挑釁,後宮裡有名的老好人一個,不過,誰要是想欺負她,她也不是好惹的,向來讓你有來無回。
她這樣子,倒是在後宮呆的安然。
許是康熙看她知qíng識趣,也樂意給她些臉面,時不時的賞她些東西,一月裡頭也有兩三次去她的屋裡。
如此,忽忽悠悠,時間不咸不淡的走到康熙二十二年。
明尚從衙門出來,也不管外邊有冷,風雪有多大,急匆匆的騎馬買了許多的小菜、點心,一臉笑容的帶著這些東西回府。
他才下馬,手裡拎著東西從側門進去,邁進門檻就見好幾個奴才抬著幾個大筐子進門,瞧那筐子蓋的嚴嚴實實,也不知道裡邊是什麼。
早有門房過來請安:“給額駙爺請安。”
明尚擺擺手:“那些是什麼東西,怎的不從後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