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因為有了婉瑩這個例外,四阿哥說不定不願意認德妃呢,指不定這會兒那倔小子正和康熙抗戰到底呢。以康熙的xing子來推斷,他應該不能容忍四阿哥反駁他,死也要把四阿哥送到德妃那麼,這麼一來,兩父子對戰,恐怕要兩敗俱傷的。
馬車搖搖晃晃進了宮。欣妍遞了牌子,很快就有一頂軟轎在宮門口停下,欣妍坐上轎子直接去了乾清宮。
站在乾清宮外的梁九功看到欣妍,簡直要痛哭流涕了,跟看到救星一樣跑了過來:“奴才見過純寧公主,給公主請安。”
“好了!”欣妍一笑:“梁諳達什麼時候也這麼多禮了,趕緊起來吧。”
她虛扶一下,梁九功趁勢站起,苦了一張臉,可憐巴巴道:“公主,您老人家來的剛剛好,趕緊過去勸勸皇上吧,皇上剛罰了四阿哥,這會兒子正生氣呢,四阿哥也……”
“四阿哥怎麼的?”欣妍關心的詢問。
“皇上拿紙鎮砸了四阿哥,四阿哥頭上冒血,可還硬氣的跪在屋裡,想要讓皇上收回聖命。”梁九功嘆了口氣:“恕奴才多嘴,四阿哥這xing子也太倔了。”
欣妍一笑:“什麼人生什麼兒子,四阿哥這xing子和皇上還不是一樣的,行了,你也別著急,我進去瞧瞧。”
說話間,欣妍推開乾清宮的門慢慢走了進去。
進去了瞧,欣妍倒真嚇了一大跳,這四阿哥跪在冷冰冰的地板上一動不動,頭上的血滴滴答答的掉下來,已經把地板染了好大一片,看起來,當真嚇人的緊。
“來人!”
欣妍大叫一聲:“你們做奴才的是怎麼伺侯的,四阿哥是什麼人,皇上的親生骨血,正經的皇子阿哥,豈容人如此忽視,四阿哥要跪,你們勸不了是一回子事,可也得趕緊找個太醫給四阿哥包紮一下傷口啊。”
梁九功趕緊帶小太監進來,歪了歪嘴,眉毛搭拉著:“公主,不是奴才們不盡心,是皇上不讓管四阿哥。”
“三哥也太不盡人qíng了。”欣妍嘟囔了一句:“行了,你趕緊去找太醫,皇上要怪罪下來我擔著。”
“唉!”梁九功歡天喜地的答應一聲,叫個小太監,讓他飛跑著請太醫。
梁九功心道,咱們是奴才,自然不能多嘴,可公主是什麼人,皇上最疼的妹子,也就是公主敢對皇上有怨言,敢這麼說皇上,除了她,怕……當然,太后也行的。
欣妍吩咐完梁九功,走到四阿哥面前蹲下身子,目光和四阿哥平視,很努力的做到溫柔和善,緩緩開口:“你這孩子xing子也太倔了吧,皇上即是你的父親,又是你的君主,怎麼能這麼和皇上說話,瞧瞧,現在吃虧的還不是你自己。”
說著話,欣妍摸出一塊潔白的帕子,小心的給四阿哥把傷口紮好,拍拍他的肩膀:“你也別怕,姑爸爸這就尋你皇阿瑪去,有什麼事不好好商量,父子倆非弄成這樣。”
“姑爸爸?”四阿哥這些日子吃不下睡不香的,身體已經差到極點,這會兒心裡又氣,頭上又流了許多血,早就有些暈炫,看到欣妍還有些不相信呢,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不是我嗎!”欣妍一副心疼的樣子看著四阿哥:“這地上涼,姑爸爸給你拿個墊子墊上,省的跪壞了膝蓋。還有啊,姑爸爸已經讓人請太醫去了,一會兒太醫來了你要聽話,好好讓太醫給你包紮傷口。姑爸爸去和你皇阿瑪說說話。”
四阿哥乖巧的點了頭:“侄兒聽姑爸爸的。”
欣妍安慰一笑:“這才對。”
梁九功是個機靈的,早已經遞上厚厚的墊子,欣妍親自給四阿哥墊上。看四阿哥一時半會兒應該是無礙的,這才站起身問梁九功:“皇上呢?”
“公主,皇上,皇上去了永和宮。”梁九功抹了一把汗,公主變臉變的真快,和四阿哥說話就是一臉的chūn風和煦,和咱們說話就變的颳起了寒風。真是受不住啊。
“去永和宮。”欣妍快步出了乾清宮,坐上軟轎一揮手,轎子很快就抬向永和宮。
康熙現在在gān嘛,他在大發脾氣,在向德妃訴說四阿哥的可惡。
“真是氣死朕了。朕怎麼就生了這麼個混帳東西。”康熙水都不喝一口,把永和宮內好幾個青瓷茶碗都摔到地上,對德妃也沒有好臉色。
十四阿哥年紀還小,哪裡見過康熙這樣疾言厲色,早嚇的和奶嬤嬤躲到別處去了,屋裡就剩康熙和德妃兩個人。
德妃心裡也蠻生氣的,很氣四阿哥不識抬舉,更氣四阿哥狠心絕恨不認生母。
憑什麼?
四阿哥雖然是佟氏養大的,可卻是她烏雅氏親生的兒子。以前佟氏活著的時候四阿哥不見她也就算了,如今佟氏人都死了,四阿哥竟然寧可和皇上作對,也不願意認她這個生母,到底,她在四阿哥心裡算是個什麼。
德妃是個機靈又有心計的。雖然心裡惱四阿哥,可也明白康熙最愛看人母慈子孝,她是四阿哥生母,絕對不能在人前說四阿哥的不是,不但不能說,還要給四阿哥添好話。
“皇上,您也彆氣了,四阿哥年紀小不懂事,衝撞了皇上,皇上罰他一罰也就是了。”她柔柔一笑:“再說,這件事qíng奴婢都不氣,皇上哪來的氣,四阿哥是奴婢的兒子,奴婢總是希望他好的,他不願意認奴婢,奴婢也不qiáng求。”
說到這裡,德妃嘆了口氣,一臉的灰心失意,又是滿腹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