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先已經打算好了,郭羅絡府上公公婆婆年紀也都大了,總歸是要有人幫著料理家務的,她不能去,總想著孩子娶了媳婦,讓媳婦過去幫著料理家務。原還想著老大媳婦留在公主府,老二媳婦打發到郭羅絡府上管家,老三娶了媳婦之後就分家,她都已經準備好宅子了,就等著把這些不省心的小子一個個分出去的。
如今,她也只能走著瞧。看看他他拉氏為人到底怎麼樣,若真是好的,就把公主府的瑣事還有內帳jiāo給她。
那些外帳欣妍可不打算jiāo到任何人手裡,外帳數目太大,還有許多隱密,若真是讓旁人看到了,他們一家恐怕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了。
想了好一會兒,欣妍關了窗,叫過姚huáng來吩咐:“你去庫房挑些好東西給大少奶奶送過去,算是三日回門的禮物。”
姚huáng答應一聲,一邊往庫房走一邊盤算他他拉家的人口和各自的喜好,好挑選中意的東西。
那邊,杏兒吃過午飯,一邊指揮小丫頭繼續整理嫁妝,一邊和陪嫁的奶嬤嬤耿氏說話。
“嬤嬤,公主只說不讓過去侍侯著,我就不過去,是不是有些不好?現在倒還好,我才嫁過來正新鮮著呢,爺也不會說什麼,以後萬一有個口角,這就是把柄了。”
他他拉氏是很擔心的,公主是什麼人,那是真正的金枝玉葉,最是身份高貴不過的,和平常人家的婆婆可不相同,要是惹的她不開心了,不只自己難過,恐怕還要連累家人。
耿嬤嬤站在地上,臉板的正正的:“少奶奶放心好了,奴婢瞧著公主府里的下人也都不是那等逢高踩低的,又常聽人說純寧公主的xing子是最好不過的,這麼些個年,幾乎從沒與人發生過口角,可不像那位敬安公主……”
說話間,耿嬤嬤低了頭,更小聲道:“聽說啊,敬安公主府里亂的不像樣子,下人們跟紅頂白,仗著是公主府的人在外邊橫著呢,還有,敬安公主府的大阿哥也剛成親沒有多久,娶的是馬佳氏的姑娘,這不,才成親敬安公主就嫌棄馬佳氏出身差,硬是成婚第二日就讓她在跟前立規矩,這才多少光景,折騰的馬佳氏臉都瘦了一圈。”
杏兒聽的暗自心驚:“如此說來,倒是我有福了,碰到公主這樣和氣的婆婆。”
“少奶奶就知足吧,奴婢瞧著公主是真心待您的,您也以真心待之,總是錯不了的。”耿嬤嬤一旁哄勸著,杏兒聽的也覺得是這麼個理兒。
“還有!”耿嬤嬤瞧瞧四周,杏兒會意,拉她進了內室。
“少奶奶以後也警省著些,這女人啊,嫁了人就是婆家的人,萬不能再以娘家為念,以後少奶奶可以在娘家危難時接濟,平常也可以送些東西,可總歸是不能為了他他拉府上跟公主要東要西的,您想想,公主雖然得寵,可也從來沒有向皇上要過什麼東西,當年,公主立的是多大的功勞,可也從沒有替郭羅絡家要官要位的,就連宮裡的宜主子,公主也從來沒有替她討過什麼,這才是公主的jīng明之處,也是得寵的長久之道。”
這耿嬤嬤無疑是jīng明的,杏兒被她教導著長大,心裡也自然有一把帳。
她聽的點頭:“嬤嬤別擔心,我都省的。我即然嫁了大少爺,就是他的人了,自然會把自己的位置擺正。”
“什麼擺正不擺正的?”杏兒和耿嬤嬤正說著話呢,卻不妨費揚塔渾掀帘子進來。杏兒一驚趕緊站起來:“爺回來了,妾身服侍爺梳洗。”
耿嬤嬤出去,朝外邊的小丫頭直扔眼刀,小聲道:“作死的東西,爺回來了也不知道通傳一聲。”
小丫頭們也是滿臉的委屈:“咱們也沒法子,爺不讓說話,咱們哪敢……”
耿嬤嘆了口氣。心裡慶幸不已,幸虧她剛才和少奶奶說的話都是好話,也是勸少奶奶好好過日子的話,要不然……她一機靈,都不敢想像下去了。
又暗道,都說公主府的大阿哥是個不省事的渾人,如今瞧來哪是這麼回事,恐怕。這大阿哥jīng明著呢。
不說耿嬤嬤怎麼想,只說費揚塔渾瞧著杏兒,看的杏兒心裡直打鼓。站在地上拉著衣角不敢說話。
“咱們是夫妻,是一家人,什麼妾身妾身的都不要說了,我聽不慣。”費揚塔渾大大咧咧的說道:“你剛才說的話我也都聽到了,很不錯,不愧是我費揚塔渾看中的,我也和你說些話,表表我的態度,以後只要你對額娘好,對弟弟妹妹們也照顧。我也不會錯待你的,就是你家裡一時有個事qíng,我也不會看著不管。”
杏兒聽的心裡也平靜了,臉上**辣的,她蹲了蹲身:“我知道了,以後自然按爺吩咐的做。”
費揚塔渾滿意點頭。心道郭羅瑪嬤好眼光,瞧中的人果然是不錯的。
他過去拉了杏兒的手,看杏兒臉色更紅,心裡好笑,臉上卻還是一副莽撞樣子:“一整天在屋裡呆著,也不怕發了霉,爺帶你出去逛逛,也散散心。”
這麼一說,杏兒心裡微微發甜,臉已經紅成一塊布。
丫頭嬤嬤們原還要隨行,費揚塔渾哪裡耐煩這個,一擺手:“都別跟著了,我們兩口子出去玩,帶著你們算怎麼個事。”
見耿嬤嬤目光閃爍,費揚塔渾笑出一口白牙來:“真要有了什麼事,帶你們也不管用啊,爺這力劈千金的主,難道還能委屈了自己媳婦不成。”
這話雖然渾,可理兒卻是這麼個理兒,耿嬤嬤也無話可說。
費揚塔渾笑著拉杏兒出門,一邊走一邊道:“額娘是個最好不過的,只要你按著府里的規矩來,別做出格的事qíng,額娘自然也會對你好的。”
費揚塔渾說完了話,已經拉著杏兒出了他們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