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花曼依胸口一窒,她是埋怨自己的,「鞏媽,你還在怪我嗎?」
鞏煙眼神落到她臉上,「怎麼?想起來了?」
花曼依艱難點點頭,「差不多,當年……對不起。」
鞏煙眼神一冷,「你對不起什麼?後悔了?」
後悔當年主動,還是後悔說出那句話?
「夫人,到了。」
車子一停,花曼依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她發現這已經遠離了街市,是偏僻的林間。
這是哪?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
鞏媽今日穿了一身的黑色,花曼依發現她塗的口紅比往日的還要暗沉幾度,顯得嚴肅又凝重。
她跟著她來到一個墳前,助理給她遞上鮮花,擺上了水果等祭品便退到一邊。
花曼依看著面前的女人彎腰擺上鮮花,不禁有些好奇,往墓碑上瞧去。
一張橢圓形的黑白照片映入眼帘,照片上面的人的名字,幾乎全海城的人都能叫的出來。
——鞏媽,我知道你喜歡女人,我見過你吻過一個歌姬,有段時間你很難過,是因為她死了是不是?她是你的紅顏知己,你一定很難過吧
——鞏媽,我其實一直愛慕著你,十二點過了,鞏媽,今天我成年了
腦袋轟然作響,花曼依身形晃了晃,身邊的女人並沒有察覺,一瞬不瞬看著那墓碑上的照片,半斂的雙眸晦澀難測。
她是她的紅顏知己……
她都想起來了,當年她曾在一個雨夜出門買藥,不小心看到鞏媽在一家咖啡館裡親吻著當時名聲大噪的歌姬——江吟。
而她花曼依則像個卑劣的小人小心翼翼的偷偷藏起那份不知何時發酵起來的喜歡,然後再在這位歌姬死後借著酒瘋恬|不|知|恥上了鞏媽的床!
深呼吸了一下,她艱難開口,「她是那位聲名顯赫的歌姬嗎?」
沒有人理她,她才發現在別人緬懷故人時出聲打擾是件多麼沒禮貌的事。
不知為何胸中酸澀更甚,如同刀絞那般,花曼頗為狼狽地說了句「抱歉」,轉身跌跌撞撞走開。
直到紙錢燒沒,鞏煙轉身欲走,頓了頓,「她人呢?」
助理回她,「曼依小姐剛剛回去了。」
鞏煙眉頭攢起來,「什麼時候走的?」
「大概一刻鐘前。」
雪跡斑斑的羊腸小道上,花曼依失魂落魄走著,直到身後傳來車喇叭聲,她仍是沒有勇氣再面對鞏媽。
腳步不自覺加快了起來,然而她沒走多遠,手臂便被人扣住。
冷戾的嗓音從頭上傳來,「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