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跌回座椅,喃喃道,「若為求財,拿走便是,為何要殺人......」
玄其對這位老年失子失孫的婦人很是同情,同時還懷有為官未保一方平安的自責感,溫聲勸道,「老人家,人死不能復生,您且節哀。此賊窮凶極惡,殺人如麻,否則也不會被朝廷懸賞百金緝拿。您放心,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惡人終有惡報!」
老夫人捂臉痛哭半晌,才抬頭問道,「玄大人,若他真殺了我兒孫,老婦想手刃此賊為我兒孫報仇雪恨!」
沒想到一個老婦能有如此氣魄,玄其心升敬佩,不過還是搖頭,「此匪現被秘密羈押,不過玄某向您保證,若坐實是他殺了您的兒孫,行刑之日必告老夫人知曉,讓您焚香告慰亡者在天之靈。」
玄其又幾番告誡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傳於他人後,趙老夫人才千恩萬謝送了玄其出門,然後又隆重謝過小暖,請趙書彥送她歸家。
馬車上,小暖與趙書彥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評說今日展家這一出。許久,趙書彥才笑道,「妹妹此番也算是展家的恩人,待玄大人審問過後,姑奶奶定有重謝。」展家父子死於城南五里外的樹林中,今日又未曾聽聞有其他富商被殺,想來小暖擒住的惡人定是殺害善家父子的惡人了。
或許,姑奶奶為抱恩,將綾羅坊送與小暖也不無可能!
「剛才多虧趙大哥鼎力相幫,小妹才能平安出展家。」小暖此時還暈乎乎的,轉而問道,「振威校尉是多大的官,手下有多少人?」
趙書彥微微一笑,「振威校尉乃是正六品上的武三官,至於能待多少兵,還要看玄大人在金吾衛中任何職。」
正六品上可比她爹那正八品的芝麻縣官還大不少呢,小暖眨巴眨巴眼睛,「也就是說,振威校尉是個榮譽稱號,具體有沒有實權、帶多少兵還得看玄其大哥在軍營中是幹啥的?」
雖然不曉得「榮譽稱號」是由何而來,但大體意思趙書彥也明白。心想小暖果然聰慧,一點即通,「不錯。」
玄其只報品階而非官職,一是為了用品階為小暖壓場子,二是不想讓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吧。此人說話辦事,可不似一般的軍中武夫,嚴三爺身邊的人,果然非同一般。
小暖托著腮又問,「那大哥知道嚴三爺在軍中是什麼官職嗎?」
趙書彥搖頭,「嚴三爺愚兄只遠遠見過一面,金將軍待他極為親近。」
小暖立刻道,「我覺得嚴三爺應該是金將軍的兒子或者親侄子,否則他那麼年輕,哪來的那一身迫人的氣勢,他一定是將門虎子!不曉得烏家的烏桓小將軍跟嚴三爺比,哪個更厲害?」
趴在馬車底的玄其聽了小暖的話,手一軟差點掉下去,他家主子身份尊貴非常,怎是一個區區的四品將軍能夠得上的,又豈是烏桓那個乳臭未乾的小兒能比的!
聽他二人在馬車內閒聊著漸漸接近秦家村口了,玄其也查出趙書彥並無異狀後,便借馬車轉彎時落地飛身竄入樹林中,以免跟他們進村後被大黃髮現他趴在車下露了行蹤。
哪知他剛躥入樹林,便見一隻大黃狗叼著兔子在樹林中穿行,見到他後便轉身跑過來。玄其受驚地靠在樹上,見這狗低頭將嘴裡的兔子放在地上,慢慢抬起狗爪與他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