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
姜公瑾哈哈大笑。
小暖正要告退時,姜公瑾卻問道,「你幫趙家牽了什麼線?」
「京畿的十頃良田。」小暖拿到布莊,也不用再瞞著,「前些日子在陳狀元的喜宴上,日爰結識了一位想入秦家村陳家族學幹活的書生,便幫著拉個線。後來一起去聽曲兒時,他說要賣良田,而趙大哥家恰好要買,所以就水到渠成了。」
嚴晟眉間微蹙,「與人聽曲兒?」
「是啊。」小暖笑道,「怡翠樓新來了個琴彈得非常好的清倌,真可謂『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嚴晟眉間蹙得更緊了,「趙書彥帶你去的?」
「趙大哥怎麼可能帶我去那種地方,是跟別的朋友一起去的,青樓妓館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日爰豈能錯過。」小暖振振有詞。
嚴晟蹙眉,「你可還記得自己是個姑娘?」
「啪」!姜公瑾手中茶杯掉在了地上,吃驚地看著小暖,「姑娘?」
小暖看出三爺並沒有真的生氣,便笑吟吟地道,「日爰穿上這身衣裳後從不把自己當姑娘,而是要撐起綾羅坊打下一片江山的好男兒秦日爰。您不知道,昨日陳狀元的管家還到綾羅坊給日爰下帖子,請日爰過府飲宴呢,日爰怎麼可能是女兒家?」
嚴晟平靜地看著她,看不出生氣與否。玄其先忍不住問道,「若有一日陳姑娘的身份被人揭開,該當如何是好?」
「自然是,」小暖高深地摸著小下巴,「船到橋頭自然直,死豬不怕開水燙嘍。」
玄其……
「三爺,玄大哥,你們不必為我擔憂,山人自有妙計。」小暖剛買了霓裳布莊,美得冒泡,走的時候都是飄的。
玄其還是不放心,「三爺,我去送送?」
嚴晟看著桌上的文書,一動不動。玄其不曉得能不能去,玄散衝著自己這作死的兄弟微微搖頭。
「三爺覺得有何不妥?」姜公瑾走過來看,見這買賣文書上條理清楚,內容扼要,只是,「這字還比不得蒙學稚子,難怪這姑娘讓三爺幫她寫招牌。」
嚴晟微微搖頭,「比之前好了許多,已有了絲神韻。」
神韻?姜公瑾低頭看了半天,「這是……摹的歐陽公的字帖?」
嚴晟點頭。
姜公瑾捋著鬍鬚,「老夫記得三爺這裡有歐陽率更《三十六法》的真跡,或許可以借給她揣摩一二。」
借?玄其低下頭,早就送過去了……陳姑娘曉不曉得那是真跡還不一定呢,不對,她應該一定不曉得。
玄散看著還沒自己寫得好的文書琢磨,陳姑娘的字寫成這樣姜公還能認出有歐陽率更的風骨,果然不愧是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