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聰跪在地上磕了個響頭,跑了出去。
小暖又叫過一個管事,「去挑兩匹布,一匹煙霞銀羅花綃紗,一匹薄荷綠的古香緞,再帶一件墨竹斗篷隨我去趟狀元府。」
綠蝶小聲問道,「這麼好的東西送給他們不是糟蹋了?聽說郡主的嫁妝中,光衣裳布匹就有五車呢。」
小暖笑了,「女人的衣櫃裡,永遠缺一匹布。」
小暖在陳府門口下馬,由管家陳忠親自迎送到二進院,陳祖謨笑容可掬地站在穿花門前拱手道,「秦少爺百忙之中抽身赴宴,陳某榮幸之至。」
主人親臨二院迎接是貴客的待遇,小暖看著渣爹的笑臉,忍著一巴掌扇上去地衝動,拱手道,「前陣子忙於生計,還請陳狀元見諒。」
「聽聞秦少爺前幾日買下霓裳布莊,經此一舉濟縣布匹生意便是秦少爺的天下了,可喜可賀,今日你我需多飲幾杯慶祝。」陳祖謨的嘴,還是蠻會說的。
小暖笑得謙虛,「也是僥倖而已。」
入堂見見到高坐的三人,小暖腦中蹦出一個非常貼切成語:一丘之貉。
展毅能,王南棟,陳祖謨堪稱濟縣渣男典範,柴智歲更是京城草包代表。自己竟被邀請來與這些人飲宴,小暖深深覺得自己的人格被侮辱了。
展毅能非常不待見這個趙書彥的狗腿子小白臉,不過他今天買陳祖謨的面子,也與小暖寒暄客套著。他的同道中人城南木行的少東家王南棟也湊過來,與小暖說話。
「昨日接了王兄的帖子,可惜明日秦某有事在身不能去侄兒的滿月禮,還請王兄見諒。」王南棟的妻子給他添了麟兒,明日滿月。
王南棟親切地要拍小暖的肩膀,被她機智地躲開,「無妨,不過是找個由頭兄弟們聚起來喝酒罷了,今日聚也一樣。」
柴智歲抱怨道,「南棟給秦兄送帖竟不給小爺我下帖子,實在是不夠朋友!」
王南棟趕忙點頭哈腰,「二爺肯賞臉,是王家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是我那兔崽子的福氣。」
「二爺能去,可是天大的臉面,待會兒王兄要與二爺多飲幾杯道謝。」展毅能也湊過去,開始恭維。
陳祖謨便與小暖攀談起來,「日爰平日以何為好?」
奶奶的,叫得真親切,真想一腳踹過去!小暖臉上笑著,「不怕陳狀元笑話,秦某是個粗人,琴棋書畫無一精通,沒什麼愛好。」
「日爰最精通的不是聽曲兒麼?怡翠樓的姑娘們都以你為知己,盼著你日日去呢。」柴智歲笑得淫|邪,「那珠綠姑娘,兄弟何時才肯金屋藏嬌?」
當她是漢武帝呢,還金屋藏嬌!「二爺說笑了。」
二爺與三爺,只差一筆,但這一筆劃開天與地,分開人與鬼,當真是重得很。
「日爰不收,我就不客氣了?」柴智歲的胖臉上的表情更顯欠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