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個不孝女,打你都是輕的!」陳祖謨咆哮道,「你說,你都幹了什麼?」
「我也想知道自己幹了什麼,要被打。」小暖冷冰冰問道,「打都是輕的?爹還想幹什麼,直接要了我的命?」
陳祖謨深吸一口氣指著門口喝道,「滾,立刻滾出去!」
小暖冷笑道,「說有戲看的是你們,巴巴派車把我接過來的是你們,請我看戲把自己嚇到卻賴到我頭上的還是你們!爹不愧是讀了二十年的聖賢書,果然明事理,懂是非!」
陳祖謨的手指頭都顫抖了,卻一時說不上話,似乎說什麼都能被這死丫頭捉住錯處。
他不說話,這不孝女卻有的是話說。只見她轉身大聲道,「想趕我走把屎盆子都扣在我頭上?沒門兒!陳忠,去給本姑娘請爺爺過來,我倒要弄明白,好端端地我為什麼被帶到清香雅樓去看砍頭還要吃魚頭湯血豆腐喝紅棗紅豆粥,為什麼好心把人送人回還要被打被罵說不孝!」
門口的陳忠驚呆了,就這幾句話,哪是別人往大姑娘頭上扣屎盆子,明明是她端著一摞屎盆子扣了老爺夫人一頭一臉吧……
陳祖謨氣得胸膛起伏似風箱。
「不去?」小暖站起身大步往外走,「既然這裡說不明白,我就去衙門擊鼓鳴冤,請樓知縣和滿縣的父老鄉親辨一辨這件事到底是誰對誰錯!」
「快攔住她!」陳祖謨氣急敗壞地吼道。
陳忠剛上前一步,小暖就拿出三爺的架勢,倒背雙手面無表情地淡淡說了一個字,「滾。」
陳忠一動不動地攔著,綠蝶乾脆胳膊一揮,把他揮出去老遠。
小暖……氣勢果然還是不夠啊。
兩人快要殺出院門時,陳老爺子迎面進來,見到正在跳腳的丟臉的兒子和氣勢十足的孫女,臉拉得老長,覺得這倆人完全調過來了,低聲喝道,「鬧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
「爹,這個畜生……」
「畜生也是你生你養的,能怨哪個?」陳老爺子一句話頂回去,「都給我進來!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句話問出來卻沒人吭聲了,劉婆子和皮氏都倒下了,張婆子和兩個丫鬟在裡邊陪著柴玉媛,這堂屋裡的人只知道老夫人和夫人被嚇著了,具體怎麼回事陳祖謨還沒問過。
小暖冷笑。
陳老爺子不悅地瞪了兒子一眼,點手叫人把張婆子叫了來。
張婆子的話自然是向著柴玉媛說的,只把要去看熱鬧的事情推在老夫人身上。不是她不想讓小暖擔罪責,但這事實在沒法推過去。
因為這大姑娘一路上沒說幾句話,去哪兒都是老夫人和郡主說了算。但話又說回來,要不是大姑娘神經兮兮地笑著喝那一碗血呼啦的粥,郡主哪裡會受驚嚇?莫說是郡主,就是她看了也嚇了一身白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