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智歲沒走時,小暖跟他吃了一次酒。發現在柴智歲眼裡,王府里打理庶務的管事或者親戚都是下人,根本就不值一提,也從不知他們身上費什麼心思,這個用著不好,換一個就是。
這不是個例。樓知縣的官二代小舅子也持同樣的觀點:家裡打理庶務的都是做不得官上不得台面人,這些人蠅營狗苟,難成大事。
小暖抿抿唇,裹緊了身上的斗篷,再次擺正自己位置她是個商人,不是三爺的屬下,也不想跟木商等人「爭寵鬥氣」。
以後,還是離著三爺遠一些的好。方才木商說的事情她心動,但不會行動。
山谷買不到她就買個差不多的莊子好了。
「日爰怎在此處?」對面傳來趙書彥驚訝而微怒的聲音,「不是說這幾天在家歇著?」
小暖抬起頭,才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走到了趙家的典當行門口,她緩緩笑了。
趙書彥覺察到她笑得不太對勁兒,立刻把人拉了進去,叫人上了熱茶,並把炭火盆斷了過來,然後不悅道,「嘴都白了!」
小暖用力抿了抿,笑道,「天冷,一會兒就好了。」她以前就怕冷,到了這裡後發現小暖更怕冷。內冷外冷相加,不冷才怪。
趙書彥盯著她見了一會兒,才問,「出了什麼事兒?」
小暖不好意思地笑了,「剛從客來香出來,胡思亂想了些有的沒有的事兒。」
趙書彥眉頭微擰,「木商給你氣受了了?」
小暖趕忙搖頭,「表哥也知道我這樣的性子,誰能給我氣受?真沒事。」
想到這小丫頭前兩日被嚇得夜半發燒起不來,趙書彥不忍責備,只把關懷都咽回去,笑著跟她談起去登州的事情,問要不要一處走。
小暖這才知道趙書彥要在去登州巡察趙家的店鋪,便點了頭,然後笑道,「表哥若是跟日爰一道去又一道回來,就不必帶護院了,我家的三個足夠用的。」
趙書彥看她恢復了活力,也跟著笑了,「好,此行愚兄就托表弟的福了。」
兩人興致勃勃地聊了一會兒喝了兩杯茶,小暖才起身回霓裳,半路便碰上因找不到她急壞了的綠蝶,「少爺!」
小暖點頭,對著玄舞笑道,「姐姐也出來了?」
「快一個時辰了。」綠蝶額頭都是汗,她去霓裳找不到姑娘,又去客來香找了一圈也不見人,她還以為出事了,跑回府請師姐幫忙尋人,不想連三爺也驚動了,派出兩隊人查找。
玄舞沒有像綠蝶那樣掛相,過來在小暖斗篷的毛邊上嗅了嗅,笑眯眯的說,「我閒來無事出來轉轉,秦少爺是剛從哪個當鋪出來麼,好濃的香味。」
大周各行有各行的規矩,例如大小當鋪四季燃的薰香都是有凝神靜氣功效的線香,大抵是因為進出當鋪的客人多為遇事不順,心浮氣躁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