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邀功道,「西邊的秦家莊新添了暖房,裡邊的蔬菜只供山長茶宿,但他們聽說是大少爺來了,立刻割了菜送過來的。」
吳恙點頭,臉上笑意漸濃。
小暖……
「秦家村送來的?」展毅能想起了躲在村裡的展宏圖和翠巧,夾了一口菜,惡狠狠地嚼著。
「能與雲清先生吃一樣的菜,日爰覺得甚是榮幸。」小暖夾了菜放進嘴裡,滿足地點頭,自家產的東西,果然味道不一樣。
「圖兒還在秦家村里住著?」吳恙問道。小吳氏是他的庶妹,展宏圖也是他的外甥,不過因為是庶出不被重視罷了。上次展宏圖落水後,吳家派人瞧過一次,回來說是他熬不過這一關,沒想到竟被帶到秦家村救了回來。
小暖不動聲色地吃著飯,就聽展毅能氣鼓鼓地道,「是,二弟妹說圖兒還沒好利索,要繼續用藥調理。」
「圖兒大病初癒,在鄉下住著多跑跑對孩子的身體也有益處,什麼人把孩子救回來的?」吳恙對展宏圖沒有什麼感情,但也希望他能活下去。
「長春觀的一個雜毛道士,平日裡瘋瘋癲癲的,也不曉得用了什麼法子道家法術。」展毅能說完還哼了一聲。
聽他罵師傅,小暖恨不得把碗飯扣在他臉上,「治病還能用什麼,當然是藥啊,又當驅鬼呢。」
吳恙則想著改日要以答謝的名義登門拜訪,交好醫術高超的人,總沒有壞處。
「嘿嘿……」展毅能吃了口鹿肉,居然笑了起來,「表哥,秦兄,陳狀元的長女竟因為這件事,拜那道士為師當了道姑,聽說陳狀元為這事兒氣歪了鼻子也無可奈何。」
他當然無可奈何!小暖想到陳祖謨見到自己穿著道袍在村里晃悠時那張掉冰渣子的黑臉,就覺得爽。
吳恙慢悠悠地嚼了一片烤鹿肉,「子女行為不端,為人父的直接教導便是,怎會無可奈何?」
「表哥常年在外地奔波,不曉得陳家長女的厲害。陳狀元跟前妻合離後,他的兩個女兒都跟著她娘住,也因此跟陳狀元結了仇。聽說因為陳家次女生病的事兒,陳家長女差點讓狗把送郎中上門的陳狀元咬死呢,這樣的女子表哥說怎麼教導?」展毅能對秦家村的事兒,可了解得很。說實話,他也恨不得搬到秦家村去住,就是為了看平日裝的跟仙人一樣的陳祖謨的熱鬧。
吳恙皺起眉頭,「如此大不孝的子女直接趕去家廟或是打死了事,讓她活著也是丟陳家的臉!」
小暖放下碗筷,「秦某聽說,這件事是陳狀元錯在先。」
「就算父親有錯,也是為人子女的惹父親生氣所致。」想到秦日爰還沒成親,還是跟家裡人賭氣跑出來的,吳恙便言道,「不養兒不知父母恩,待秦兄成親之後,便知為人父母的難處。就算父母手段嚴苛些,也是為子女好。」
展毅能灌了幾杯酒便管不住自己的嘴了,「不過依我看啊,陳祖謨怕是真沒把他的兩個女兒放在心上,否則也不會連她們倆一塊趕出陳家了。表哥不知道,前些日子郡主帶著陳家長女去看殺頭嚇唬她,把她嚇得病了好幾天。為了這事兒,陳祖謨的前妻找到陳祖謨連抽了他好幾個耳光,打得陳祖謨好長日子沒出門兒,那娘們兒,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