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院子煞氣重,有些破運道,不過張玄清沒有多管閒事,面帶淺笑問道,「醮壇設在何處?」
皮氏立馬被轉移了注意力,「道長說哪裡好,就在哪裡。」
張玄清一指煞氣最輕的木槿樹下,「便在那裡。」
「道士?這死丫頭又要折騰什麼?」被罰在後院跪祖宗牌位,實則是坐在墊子上讓人捶腿的柴玉媛厲聲吩咐,「去看著,但凡那丫頭敢用巫蠱之術暗算人,定要人贓並獲,不將她五馬分屍,難洗本姑娘今日之辱,待會兒做法事時趁機將青柳那個小賤人除了!」
當今聖上尤惡巫蠱之術,下嚴令禁之,小暖一旦坐實此罪,定要搭上性命。
就是她不犯,跟道士混在一起,自己就可以從長計議,做點手段幫她坐實,柴玉媛緩緩地翹起嘴角,望著供奉在案上的祖先,陰狠地笑了。
小道士將簡單的三官壇搭設好,身著金絲銀線袍的張玄清手持法器,誦經拜懺後踏罡步斗,掐訣念咒。
陳老爺子和皮氏等人虔誠地跪在地上祈禱,小暖和小草也跪在後邊看著。
小暖是第一次見道家做法事,吟唱著古調在壇上翩翩起舞的張玄清,看起來比平日更有神氣兒,小暖這個沒什麼信仰的人都看得心動,想學兩手裝逼撐門面。
師兄這麼厲害,她也不能太菜了給師門丟臉,是不?
法事做了約莫半個時辰,張玄清用桃木劍蘸硃砂畫了一道符,雙手遞給皮氏,「置於陳老爺床前,可保平安。」
皮氏磕了個頭,小心翼翼地接了送進去,卻不想被一臉帶血衝出來的青柳撞了個正著。
保平安的符沾了血,哪還有平安可言,張玄清暗嘆口氣,時也運也命也,這沒什麼用的平安符,陳祖謨也別想得了。
果然是人行惡事天不佑。
皮氏氣得甩手就給了青柳一個響亮的耳光,「你個騷蹄子,跑什麼!」
青柳跪在地上,連連賠罪。
「道長,您看這……」陳老爺子心裡也打鼓。
張玄清狀似無意地掃過師妹,見她的動作,便明白了,「此女帶血而出,乃是替陳老爺消了些血光之災,無量天尊,善哉善哉。」
皮氏舉起的手停了,青柳呆了,小暖暗下決定一定要跟師兄學兩手這顛倒黑白翻雲覆雨的本事!
皮氏把手放下,順勢替青柳捋了捋打散的頭髮,「你這是咋了,咋流這麼多血?」
青柳知道自己逃過一劫,便悲悲切切的道,「奴婢伺候老爺更衣時,房裡的媽媽說奴婢不規矩……」
外邊祈福她們在裡邊打人?皮氏瞪了眼,「哪個老叼奴,給老身……」
「咳,咳!」陳老爺子打斷失禮的老婆子,問道,「道長,我等接下來當如何行事?」
陳玄清一甩拂塵,「此女血災化去之前,不可在陳老爺跟前伺候。」
青柳心中暗喜,知道自己逃過一劫,總算有命過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