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媛難受得兩眼泛著淚花,根本說不出話。
陳祖謨抬頭用眼冰封住要罵人的老娘,又才吩咐柴玉媛道,「夫人身體不適,先回屋休息。」
武婢扶著柴玉媛進了屋,下人過來利索地清理地上污穢,陳祖謨也進屋換衣袍。
為示悔過之誠,柴玉媛出牢後沒回別院而是搬回村中居住,陳祖謨進屋時她正撕扯衣裳撒氣。
見到夫君進來,柴玉媛委屈地懸著眼淚,生氣扭頭不看他。
陳祖謨也不說話,換了衣服又走去,依舊跪在原地燒紙。
小暖的目光則盯著豎在堂屋門前的長竹竿上,這竹竿從上到下均勻貼著多張紙錢,紙錢隨風呼啦啦作響。
據說,歸來的陳老爺子的陰魂見到這根竹竿就會落下來,進屋。
「為父尚無子,小暖將這罐雞蛋端到你奶奶那屋,放在牆角。」陳祖謨忽然吩咐道,「你是長女,此事當由你來做。」
小暖微微一愣,不曉得放雞蛋是什麼規矩。
韓二胖心中罵娘,靠近小暖的耳邊低聲道,「別去。」
這一罐子煮雞蛋是用來賄賂殃神的,趁著殃神吃雞蛋時,回家的陰魂才好落地,在屋裡多待一會兒。
按說,這雞蛋該嫡孫去放,沒有嫡孫的多是由嫡子親自去放。放了雞蛋若是陰魂不歸,便證明這煮雞蛋沒能賄賂殃神,對這放雞蛋的人便有諸多說法了,比如不孝,比如德行有虧等等。
陳祖謨這是要趁機給小暖安插罪名了!果然他心裡恨著小暖,一肚子壞水!
「咋地?這本來就是你該幹的事兒,你爹還使喚不動你了?」皮氏臉上不悅。
雖然不曉得這雞蛋是幹嘛的,但小暖娘親沒提,又是渣爹讓她乾的,就一定沒好事兒!
眾目睽睽之下,小暖舉起自己的雙手,「不是我不想去,而是我的手上扎了不少窟窿眼,還冒血珠呢,怕污了罐子。」
秦三奶奶趕忙問道,「你這是咋地了?讓棉花桃扎的?」
「不是,納鞋底子扎的。」小暖如實道,「我想學著給我娘做雙鞋。」
「真是個孝順閨女。」秦三奶奶摸了摸小暖的頭髮,「她奶奶,小暖手上有血確實不能搬祭物。」
她不行,還有小草呢!皮氏沉著臉還沒開口,小草就主動問道,「小草搬?」
皮氏剛要點頭,便聽小暖身上那個穿青衣裳的丫鬟開口了,「二姑娘今日犯煞,不宜。」
這又是誰?皮氏皺起眉頭。
「風露是我師侄,道法高深,她的話還是要聽的。」小暖開口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