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梓讓打斷陳祖謨要搬出去的話,「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你現在身上有傷,能去哪裡,便安生再家呆著,不過是鄉下來的無知婦人和莽漢罷了,不足為懼。」
陳祖謨恭敬應了,又連連給岳父和岳母賠罪,才將這一茬圓了過去。待眾人走後,臉都氣紫的柴玉媛怒吼,「收拾東西,回家!」
陳祖謨勸道,「此時正是關鍵時候,回不得,夫人再忍……」
「忍,忍,你讓我如何忍得下去!」柴玉媛轉身就往裡走,便是她自己掏銀子賃屋,也不想再在這裡丟人現眼!
馬車上的秦正埔和張氏罵夠了陳祖謨後,才指著兒子的腦門說道,「傻子!陳祖謨現在算個什麼玩意兒,你跟著他還能有什麼出息!」
「小暖要給皇上當兒媳婦了,保不准以後……」張氏往上指了指,「你怎麼這點眼力勁兒也沒有!傻呵呵地放著你大姑的御賜莊子不住,跑過來坐這裡的冷板凳!「
「你當陳祖謨為啥讓你過來?還不是想靠著你扒住小暖和你大姑!「秦正埔也想點醒兒子,「你當他真跟你有什麼師徒情?他連親生閨女都不放在心上,還會在乎你這個他不情不願收下的徒弟?真是讀書都讀傻了,你當著世間的人真跟書上說得一樣好!」
「爹以前不是這麼說的,爹說跟著恩師能……」被陳祖謨趕出師門的秦大郎真真有些萬念俱灰。
秦正埔一巴掌抽在兒子的腦袋上,「此一時彼一時!以前陳祖謨是狀元是大官,現在他是啥?屁都不都是!你大姑是誰?是晟王的丈母娘!爹跟你說,你要是再敢犯渾,看我不抽死你!」
秦大郎不服不忿地嘟囔道,「什麼丈母娘!不過是外人傳傳罷了,晟王走三書六禮、找人提親了嗎?我師母下嫁恩師時太后還賜了婚的,晟王娶親這麼大的事兒,太后能不下旨?」
張氏看著不開竅的兒子就來氣,「晟王看上了小暖總不是假的吧?小暖做不了王妃還不能做個側妃,做不了側妃還不能當個侍了?反正這親事是沒走了!去了你大姑那你可不興甩臉子,聽到了沒?」
秦大郎最是不屑爹娘這等見風使舵的小人做派,冷哼一聲,絕不同流合污,否則他就白讀了十年的聖賢書。有此爹娘,真真是污了他讀書人的體面!
待馬車停在第四莊外,車夫發現這裡竟然在修籬笆。沿著莊子外沿整整齊齊的一人多高的竹籬笆,將莊子與路隔開,馬車從這邊根本進不得莊子。他只得駕車從東邊繞到西邊才找到莊子的入口,將這三個禍害放下去,趕緊跑了。
秦大舅一家是跟著霓裳的車來的,小暖在他們去皮場街的時候就得了消息,所以此時見到秦大舅兩口子站在自家院子裡,小暖一點也不奇怪。
雖說不奇怪,但她還是被秦大舅和張氏咧到耳朵邊上的嘴噁心到了。這真是牆頭草,哪邊風大哪邊倒!若是扒開量一量,他們的臉皮說不定比京城的城牆還要厚。
今天沒隨著秦日爰出去的秦二郎,見了大伯和伯母的模樣就覺得腦袋疼,趕緊往後挪了幾步,躲在小暖姐身後。
張氏和秦大舅的臉皮真不是一二般的人能比的,見到小暖,他們笑得比見到銀子還開心。張氏上來就要拉親熱地小暖的手,卻被綠蝶直接擋住,「姑娘有傷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