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次事件的核心人物秦大郎就好像事外人一樣,坐在旁邊一口接一口地吃東西,似乎這屋裡除了桌上的飯菜,啥都提不起他的興趣。不過他快速眨動的睫毛和手裡抓變形的饅頭,卻暴露了的他內心的不平靜。
張氏見這一家三口不鬆口,只好轉攻秦二郎。可哪知道秦二郎這臭小子跟秦氏一個做派,端著一張老實巴交的臉,只知道傻呵呵地聽著。這可真是急死人了!
這頓飯吃完又喝了茶,被送到前院的秦大舅和張氏待在燒了炭火盆的暖烘烘的屋子裡,要多窩火就有多窩火,「明早走的時候,把這屋裡的東西都帶走!」
秦大舅贊同,「尤其是這被子,帶著在路上當墊子用!」
秦大郎回了翠巧給他準備的屋子後,立刻蜷縮在被窩裡不動了。這幾天在陳祖謨那裡,他受盡了慢待,吃得是清湯寡水,住的是廂房兩個冷屋,到了這裡後雖然小暖還是沒給他好臉色,但是在吃用上卻一點也沒有虧待他。
但秦大郎卻不覺得秦氏和陳小暖是出自好意,他覺得她們這是在寒摻他,噁心他,消磨他的意志,顯擺她們家的下人住的都比他秦大郎要好,好讓他屈從與現實,像二叔和二郎一樣對她們卑躬屈膝!
她們真是小瞧了他,他一定要讓她們知道,她們看走眼了,他秦大郎是不畏權貴、不貪錢財的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三年後……
待到第二天一早,他們一家被趕出第四莊塞進趙家的馬車裡啟程返回濟縣時,秦大郎卻又慌張起來。因為他娘不住嘴地跟著趙家的管事講小暖她們待他們多好,還講她馬上就要有個秀才兒子了……
在管事的聲聲稱讚中,秦大郎把頭深深埋在書本里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他恨不得立刻跳下車逃走,逃到一個沒人認識他的地方,重新開始。
秦大舅一家走後第三日,秦二郎也要返鄉了。因為出正月後村裡的族學要開門繼續教書,秦二郎才十二歲,還得繼續讀書。小暖之所以不讓二郎跟大郎一家一同上路,是怕他在路上被那不占便宜會死的大伯和伯母給欺負了。
秦二郎跟的是齊家的商隊,小暖派了兩輛馬車送他回去。秦三拿著燙金牌去九號鏢局的京城分號叫了兩個鏢師一路護送,小暖怕秦二郎在路上膽小,便派了趙守純跟著他一路回去。
臨行前,秦氏拉著二郎的手不停地叮囑著,「咱讀書不是要你一定要考秀才當舉人,咱是要明禮,會說話辦事兒,這樣你以後的路才能越走越寬。」
「大姑放心吧,二郎明白。」來京里這一趟秦二郎開了眼,知道像他這樣的人想想讓人看地起就得像小暖姐和秦東家一樣,憑著真本事挺直腰杆做人,扎紮實實做事兒,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前走。會讀書寫字說話是根本,如果連這也不會,以後就寸步難行。
因為有了對知識的渴求,二郎現在對讀書的熱情可謂空前的高漲。
看著大姑讓人塞了滿滿兩車的東西,二郎趕忙道,「大姑,夠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