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陳家大姑娘好在哪裡,竟能讓您如此傾心?」方子寧小心翼翼地問道。
寧侯吊起膽,方挽離抬起頭,但見晟王目光竟罕見地柔和,「本王也說不明白,在本王眼裡她樣樣好。」
寧侯……
方子寧……
方挽離!
「咳……」寧侯清了清嗓子,既然到了這一步,他也腆著老臉問道,「不知陳姑娘與臣女輓歌,在您心裡哪個……」
見晟王的目光微沉,寧侯立刻閉了嘴,吊這一根線的膽顫顫悠悠。方子寧也埋怨父親把話說得太過了,他的二姐方輓歌去世之前只是晟王側妃罷了,父親拿她與晟王心心念念想娶的正妃相比,不是自取其軟、尊卑不分麼。
若是晟王生氣了,他們今天不是白來了?他還想討兩枝杏花回去炫耀呢。
屋內驚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方挽離垂眸,掩住滿眸的恨意。
半晌,三爺才徑直問道,「侯爺是想問小王為何不願娶貴府的三姑娘?」
方挽離身子輕顫,寧侯和方子寧站起身拱手,「請王爺恕罪。」
三爺示意他們坐下才開口道,「此事皇祖母和母妃也曾問起,小王都沒有提起真正的緣故。二位是方二姑娘的家人,小王今日便在你們面前將此事講明白。小王奉命南下秦淮,歸來時得知二姑娘病重,立即派府中的管事姑姑到侯府探望,不知侯爺可曾還記得此事?」
寧侯沉重點頭,輓歌的病來得急,他們那段時日雖然急得天昏地暗,但晟王陪人探望的事兒他記得清清楚楚,的確是晟王府里有頭有臉的管事姑姑,霜成。
「管事姑姑從寧侯府帶回一封血書。」三爺說完,嘆息一聲。
晟王此話一出,寧家父子吃驚不已,他們身後的方挽離卻嚇白了臉,頭緊緊地下。晟王見她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中瞭然。
「王爺?」寧侯顫抖著問道,「不知這血書?」
「血書被小王收在府中。這封以血在錦帕上寫就的遺書,乃是方二姑娘親手塞給管事姑姑的,上邊只有六個字:不可娶方挽離。」
三爺將這六個字說出口,寧侯父子如遭雷擊,方挽離則是直接被雷擊得七竅生煙。三爺將他們的表情看在眼裡,接著說道,「第二日方二姑娘便香消玉殞,小王將此事壓下,未對任何人提起。雖然不知方二姑娘為何留此血書,但她的臨終囑託小王不願違背。」
三爺話聲落,方挽離已完全失了魂;寧侯跪地,掩面大放悲聲;方子寧也流下眼淚,「王爺,那血書?」
「小王明日將血書送歸侯府。」晟王嘆息道,「還請侯爺體察小王的苦衷。」
體察,如何能不體察……若是晟王把不娶挽離的原因公之於眾,方家早就身敗名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