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紫晨也沒抻著秦三,「以前東家還閒著沒事兒去怡翠樓聽聽珠綠姑娘彈琴唱曲兒,現在東家忙得連珠綠抱著琴找上門來,他都沒空聽了。」
濟縣最大的青樓怡翠樓的頭牌清官人珠綠傾心秦東家的事兒,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秦東家對珠綠始亂終棄後,珠綠仍然痴心不改,真是讓一眾男兒唏噓不已。
秦三深深低頭,這又是他的鍋。姑娘沒攔著他去聽曲兒,可一來那琴聲還不如林子裡的鳥叫好聽,二來珠綠老是直勾勾地盯著他,他哪敢多去啊。
黃子厚握緊拳頭,「都怪咱們不中用,如果咱們再本事大點兒,東家就能去聽曲了!」
藍紫晨也道,「子厚說得對,咱們要飈著勁兒的干,讓東家能歇一歇。不能說每旬,起碼每月能聽一次曲兒也是好的。」
秦三頭更低了。
從房間裡走出來的小暖抽抽嘴角,若是她一月跑一趟怡翠樓找珠綠聽琴,怕是三爺馬上就得從京城殺過來……
想到與小暖當年在怡翠樓聽琴品茶的日子,趙書彥嘴角噙著略苦澀的笑意。物是人非,滄海桑田,哪個能想到兩年前還在秦家村被眾人圍著欺負的小丫頭,轉眼之間就需要他抬頭看了呢。
秦日爰的管家秦甫見自家少爺出來了,立刻被人收拾桌椅擺飯,一桌子都是少爺愛吃的東西。用完飯後,小暖自午睡。正朦朦朧朧之間,悠揚婉轉的笛聲傳來,小暖躺在床上,隨著船身的搖晃,靜靜聽著。
雖然啥才藝也沒有,但小暖生就了一雙好耳朵。這笛聲或舒緩、或急促、或跳躍,訴說著春江的無限美景,也纏繞著一股揮不去的愁思。
這船上能有此本事的也只有趙書彥了,小暖從來不知他會吹笛,還能吹得這樣好。
他的愁思會是什麼?為難啊……小暖閉上眼睛,這讓她如何張嘴。
兩曲吹罷,趙書彥收笛,遙遙遠望,有所思。小暖拍著手掌上了甲板,故意輕快地笑道,「日爰不知表哥還有這般本事。」
趙書彥回眸笑道,「可惜你只喜歡聽弦樂。」
不是她只喜歡,而是這裡彈曲兒的姑娘,不是用琵琶的就是用琴或箏,她沒得挑啊。不過讓趙書彥這麼誤會著也沒什麼不好,小暖壞壞笑道,「喜歡聽笛子的好姑娘也大有人在,表哥肯定會遇到識貨的。」
趙書彥看不得她這模樣,轉身望著江面,低聲道,「可是我母親與你講了什麼,上午在房內時,你便欲言又止的。」
自己還沒開口就識破了呢,小暖揉揉小鼻子,坦言道,「臨行前,姨母曾多次叮囑『日爰』,讓我勸表哥早日將終身大事定下來。我聽姨母的意思,有意讓你與如晴妹妹親上加親……」
秦如晴是趙書彥的表妹,是秦家的嫡女,今年十五歲,又對趙書彥傾心多年。以趙家的近況,與秦家聯姻的確是個不錯的選擇,秦家讓秦如晴在趙家一住便是半載有餘,他們的意思也很明顯,顯然是同意這樁親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