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陳祖謨苦笑道,「陳某有罪,負了聖恩,傷了天下讀書人的心。陳某也想如此表意,只是陳某實在是囊中羞澀,無力刊書。」
陳忠立刻道,「我家老爺在京中時打聽過出書的事兒,可這所需銀錢甚多,我家老爺兩袖清風並無進項,還欠著秦少爺的銀子,實在是……」
「說這些做什麼,莫辱了斯文。」陳祖謨打斷陳忠,滿臉慚愧,「陳某治家不嚴,讓各位兄台見笑了。」
「先生,張某也想為天下讀書人做點事兒。這樣吧,我替您出銀子將這書刊印,您欠的銀子我也替您還了,您看可好?」精明的書商開口了。
陳祖謨眼底剛沾了喜氣,小暖就給了小草一個眼神,小草立刻心領神會,這事兒,不能成!
「小草明白了!爹爹寫這個是為了還債的!」
第六三零章 不該是這樣的
「說什麼以書還債,簡直有辱斯文!先生的手稿豈可沾惹銅臭!無知小兒!」狂熱書生瞪大眼睛,怒視小草。
這是挑釁!
大黃「汪」地一聲跳到小草身前,蓮年、友魚一左一右拉開架勢,居於小草身後的賀風露握住腰間佩劍,白衣飄飄,傲骨仙風。
居中的小草環抱小胳膊,鼓著腮幫子問道,「張嘴就罵人的,你說是哪個無知?」
妹妹這氣勢,真箇兩萬八!
小暖真想給妹妹鼓掌,韓二胖則一巴掌拍在自家二小子的大腦殼上,「看到沒?學著點!」
大庭廣眾之下,人沒什麼可怕的,倒是這呲牙咧嘴的掉毛畜生更唬人,狂熱書生被大黃的狗牙嚇涼了血,不敢回話。
陳祖謨更是肝疼,挑事的又不是他,大黃兇狠地盯著他做甚!莫不是……又想撕了他的衣裳讓他當眾出醜吧?
小草鎮住場子,就該自己出場了。
小暖上前一步站在大黃身前,向狂熱書生道,「這位公子說的對,先生的書稿自然是無價的,先生高才讓秦某慚愧。與此可直上青雲的高才相比,秦某那六千多兩紋銀,又算什麼!」
不是說四千兩嗎,怎又六千兩兩了?!張姓書商默默後退,他可沒啥高情,他只想賺錢,印了書賣出去還不曉得賺不賺得回來六千兩呢!
陳祖謨見此微微皺眉,他的手稿的價值可不止六千兩,陳忠挑的這書商,差勁得很!
陳忠也叫苦不迭,若真說六千兩,哪個書商敢接啊!
誰也沒注意到,消失的秦三又帶著一些山長茶宿的書生回來了,站在旁邊看熱鬧。
小暖抱拳慚愧道,「當日先生有難,秦某傾囊借錢相助,先生正月里跟秦某說準備好的銀錢忘了帶去京城,陳小暖姑娘說替先生還債,可先生高義拒絕。因此,陳姑娘向秦某說情,晟王也做了保,秦某將先生還帳時日延到今日。方才秦某來了,先生沒有一個笑臉,說世事難料感慨萬千,秦某何嘗不這麼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