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哭鬧,很快就有看熱鬧的人連同小暖的馬車裡三層外三層圍了,紛紛替呂家老少求情。
處理這種事兒諸葛卿不擅長,玄舞也幹不了,趙書彥隔著車簾低聲對小暖道,「你莫出面,讓黃子厚處理。」
小暖點頭,「子厚,交給你了。」
「是,郡主稍事休息片刻,馬上便好。」
黃子厚下馬走到攔跪在馬車前的一幫子人高聲問道,「你們是何人,因何事吵鬧?」
呂虎的夫人磕了個頭,哽咽道,「民婦呂劉氏,是呂虎的妻子,這些都是我的家人。郡主,我家老爺想請您的工匠回來織布,的確是不懂事兒該死,您砍了他的頭我們也不敢埋怨您。只求您給咱們一條活路,讓咱們繼續跟著您做棉花生意,賺點錢買米餬口。」
「求求郡主大慈大悲,給咱們一條活路。」呂家老少磕頭哭求。
民眾多同情弱者,見到呂家老的老小的小便心生同情,幫著求情,更有人開始大聲指責陳小暖得理不饒人。
黃子厚怒喝一聲,「你們真真地放肆!呂虎的死刑是聖上親自核准下旨,濟縣知縣大人監斬的,怎成了我家郡主殺的?」
「呂虎被斬,不只是因為他擄走工匠,更因為他殺了棉坊兩名護院。他的手段極為殘忍,直接將護院的脖子擰斷,還將屍體掛在城外的樹林裡!」
眾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發涼的脖子,不吭聲了。
「那不是我家老爺所為……」呂劉氏含淚道。
「這是樓知縣審問來後,知府大人看過斷刑、提交刑部核准、聖上親自過目的。你們若是覺得冤枉,自去擊鼓鳴冤告狀,攔著我家郡主算怎麼回事兒!」黃子厚聲音比呂劉氏還悲傷,「爾等可知,棉坊被呂虎殺死的兩個護院也有老小要養活,他們其中一人的兒子剛剛滿月!」
「按照呂虎年初時與我們簽下的協議,最多也不過分得兩三百斤棉絮。呂家有良田六百畝,店鋪十八間,少了這三五百斤棉絮,你們就沒了活路?」
仇富也是民眾共同的特徵,聽到跪在地上裝可憐的呂家人居然這麼有田有產,眾人的同情心立刻沒了,風開始向回吹。
黃子厚根本不給他們還嘴的機會,又抱拳道,「我家郡主將自己種的棉花拿出來與登州商家合作,為的就是讓大伙兒能儘快受益,明後年家家能有棉衣禦寒、棉被安睡。為此,郡主各處奔波,日漸消瘦。雖然呂虎破壞協議在先,但郡主念在呂家人無辜的份上,不只免了你們一半的罰銀,還替你們向登州衙門求情,希望衙門不要為難你們。郡主都做到這個份上了,你們還想要什麼活路?莫不是想讓我家郡主把你們供起來,天天好吃好喝地伺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