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才能用坐六匹馬拉的,她坐十八頭牛拉的馬車,像話不?
二皇子柴嚴易緊隨他父皇的喜好,穿著一件精緻的月牙白棉布長袍坐在三弟建好的第五莊涼亭里,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三弟,你身上這件怎還不及二哥這件?」
不說別的,只三弟的長袍衣領上不甚整齊的針腳,柴嚴易就忍不了,他就不信三弟穿著不難受。
三爺伸出衣袖,滿意地看著袖口上繡的簡單纏枝花紋,「這是小暖親手縫的,二哥覺得如何?」
柴嚴易忍了又忍,含蓄地道,「弟妹還是賺錢的本事更強一些。」
二哥到現在還沒穿過二嫂親手縫製的衣衫呢,穿著小暖做的布襪和袍子的三爺含笑不語,怡然自若。
柴嚴易強迫自己把目光移到四根筆直順眼的亭柱上,心情才稍稍舒暢,閒聊道,「弟妹若是男兒,二哥會馬上薦舉她入戶部,有她在,我大周錢倉豈會虧空。」
三爺翹起嘴角,「那二哥怕是要失望的。小暖不喜歡在庫里放銀子,她的銀子都投在生意里,她的第一莊連庫房都沒有,御賜之物都寄放在我的府中。」
柴嚴易……
「三弟父皇見了秦日爰後,就在宜壽宮內閉門不出,三弟可知為何?」柴嚴易貌似閒聊地問道,這是他今日來的主要目的。宜壽宮經過德喜的清洗,宮人的嘴都越來越嚴,打探消息非常不易,二皇子也只得從三弟這裡下手了。
三爺昨夜已見過秦三,自然曉得他歪打正著地幹了什麼,便將事情經過一五一十地講了,「之後父皇召了左相過去說話,左相回來時汗透衣衫。」
用有罪之人的親人……柴嚴易猜道,「父皇跟左相提起了柴嚴亭?」
「應是。」三爺點頭。因石棺現世,陳年往事被挖出,師無咎和袁天成還在大理寺內接受盤問,大量的謎團待解,建隆帝自然沒有表面上這般平靜。
他們這個父皇,越是遇到慌亂的時候越是表現得淡定,現在越平靜無事,突然暴起的可能性就越大,殺人止怒。這次會被血染的,不是袁天成的師門就是師無咎的上清宮。朝堂之上,四大皇子和天章閣內的閣老們,都對這件事避之不及,生怕惹火燒身,難怪左相會冒出一身汗。
柴嚴易又問,「三弟覺得父皇接下來會如何?」
雖然身處內閣,但三爺也猜測不到,「聖意難測。」
柴嚴易嘆道,「我倒希望與柴嚴亭有牽連的是師無咎。」
若是師無咎與柴嚴亭勾結,聖上下旨屠了上清宮也就多死幾個人罷了。若是袁天成所為,那這件事就大了。袁天成是父皇的心腹,這對父皇來說是個重擊。打擊越重,父皇的行為就會越加殘暴,大周江山,禁不起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