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官田裡的棉花收摘完畢,回歸小暖身邊的諸葛卿分析道,「以聖上的多疑,定早就覺察出昌郡王有異心,但沒有動他,原因應有三:一來,聖上手裡並無鐵證,直接處置了大皇子會引起朝臣特別是御史台的激烈反對;二來,大皇子畢竟是聖上的長子,近來又有悔改之意,聖上對他有不舍之情;三來,聖上如果處置了大皇子,就會造成二皇子獨大的局面,這是聖上不想看到的。」
諸葛卿接著道,「不過,現在形勢有變。聖上啟用曇郡王,大理寺又抓了昌郡王府的管家。依老夫推測,聖上應有放棄大皇子、轉為啟用四皇子與二皇子勢均力敵,大皇子危矣。」
「大皇子的舅舅乃是手握十萬大軍的西北部白馬軍司統治將軍,昌郡王妃的父親官居西平知府。這二人在西北盤踞多年。若是大皇子被聖上逼急了偷逃到西北,那麼西北就危險了。」
這個「危險」的意思小暖懂,就是大皇子可能會偷逃出京自立為王。如果是這樣,建隆帝必定會出兵剿伐,戰事一起,賦稅會漲,壯丁也會被拉去充役,民心不穩。而且烏羽還在漠北鎮守隘口,他也會陷入危險當中。
「但願到不了那一步。」小暖擔憂道。
諸葛卿笑了,「郡主勿憂,此局已在三爺的意料之中,當不會走到那一步。」
三爺已經想到了?小暖想到今年年初時,三爺把羽林衛大將軍高沖派去烏羽身邊的事兒,莫不是三爺在那時已經布下了什麼後手?可當時這兩案還沒發啊,三爺當時這麼做不是為了應對漠北隘口外的匈奴麼?
不管三爺怎麼布置的,只要三爺又準備,小暖就踏實多了。朝政大事她摸不清也左右不了,還是顧好自己的一攤子事兒為好,「卿叔,若是朝廷發兵,糧食的價格又該漲了。咱們先算一算買糧的事兒,在糧食漲價前,先屯足夠一年吃的糧食再說。」
兩人剛要開算,卻聽玄舞來報說陳祖謨和柴智歲了來,點名要求見小暖。
他們倆怎麼湊到一塊了?小暖皺皺眉頭。
諸葛請推測道,「柴二爺過來,應是為了程家六公子程賢武被抓之事。」
小暖挑了挑眉,柴智歲若真是為了程賢武而來,她還真高看他一眼。
看著硬拽著陳祖謨快步走進來的柴智歲,小暖抽了抽嘴角,他這臉是怎麼回事兒?
小暖得了消息,因為前幾日柴智歲和方子寧喝酒,差點衝撞了晟王,靜太妃將他叫去賀王府教訓了一大頓,他這臉不會是被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