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快,三年了。」
從在天師廟內被雷聲驚醒,張開眼到現在,她來這裡快三年了。回憶起來好像過了許多年,而之前的事兒真跟上輩子一樣,覺得那才是夢中了。
趙書彥應了一聲,「不錯,陳先生得狀元,要三年了。」
陳祖謨是大周建朝以來,混得最差勁的狀元。其他狀元混得再差,也是在翰林院混個文官噹噹,或者外放為官做個縣裡的縣令縣蔚;混得好的,三品以上都有了。
只有陳祖謨,混臭了名聲,混沒了狀元頭銜,混成了幕僚。其實以陳祖謨的才幹,入了官場該如魚得水、平步青雲的。所以他在瓊林宴上一亮相,很多人就看好了他。承平王嫁女,禮部尚書贈妾,都是想拉攏他,而陳祖謨也非常識抬舉,順著杆子就上去了。
正當他們彼此滿意,陳祖謨也幹勁滿滿地往上爬時,卻被他根本沒放在眼裡的棄女陳小暖給拉下來了!
就是陳小暖,讓他再無出頭的機會。
趙書彥腦袋裡先閃過七個字:多行不義必自斃;再閃過兩個字:解氣!
也只有小暖,才能做到這一步。只可惜這樣的女子,跟他有緣無分。趙書彥壓下濃濃的失落,面上笑得越發和煦了。
小暖也聽明白了趙書彥的話,恣意靠在椅子上,「小妹認識趙大哥,也要三年了。」
是呢,趙書彥笑道,「總覺得你我相識已經許久,還不到三年麼?」
小暖也笑了,「大哥府中的事兒處理得如何?」
趙書彥嘆了口氣,「我將君修帶回來了。」
「趙書鐸的兒子?」小暖問道,她記得去年趙書鐸的屍體被運回鄉安葬時,那孩子才剛會走路。
當著小暖的面,趙書彥沒什麼好隱瞞的,「二叔也去了,君修他娘要改嫁,我便將他帶了回來。」
趙書鐸的妻子也才二十出頭的年紀,改嫁也在情理當中。只是這孩子這么小就沒了爹又離開了娘,也怪可憐的。
大周就是這樣,女子被休或改嫁,夫家一般不會允許她把孩子帶走,讓家族的血脈流落在外。小暖的娘親能帶著她和小草從陳家出來,是因為她們不是兒子,陳家人也擔心柴玉媛嫁過來見到家裡有這麼兩個大的姑娘心裡不舒坦。
趙書彥一看小暖,便知她想到了什麼,解釋道,「是君修的娘將他交到我手上的,並不是每個婦人都有嬸子的氣魄。」
她陳小暖的娘,當然不是一般人能趕上的。小暖翹起嘴角,「家裡多了個小侄子,夢舒有得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