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彥頗為懷念地笑了,他有多久沒聽小暖這樣文縐縐的講話了?這小丫頭只有在心虛或談大生意時,才會這麼說話。
趙書彥懷念又心酸,她為了讓自己收下銀子,都要這么小心翼翼地維護他的臉面了。自己去年努力了一年,與她之間的距離不只沒縮小,反而被拉大了。
不過他不氣餒,因為氣餒沒有任何用處,他將功夫浪費在這上面,還不用這功夫多轉轉尋求發展契機,好讓小暖能少為他擔心。
「那愚兄就收下了。」趙書彥收了沉甸甸的銀票,轉眸撞上小暖開心的小臉,竟恍了神,心中茫茫然一片空白。
他頗為尷尬,站起身告辭離去。
送了他出門後,小暖臉上的笑容漸漸卸下,喃喃道,「為何我就不能是真男兒呢。」
「您若是真男兒,三爺該瘋了。」玄舞回道。
小暖……
秦氏雖說了先不要往外說,但小暖與晟王的婚期定下來的事兒,似乎人人都知道了。每個見了小暖的人,都會跟她道喜,小暖也讓綠蝶和秋月準備了一些荷包,隨時準備打賞。
第二日,小吳氏送兒子來第一莊學本事時,她和心腹婆子徐媽媽見了小暖的第一句話,也是道喜。
小暖扶小吳氏坐下,「聖旨還沒下來,只是有這麼個口信兒。」
「口信到了,聖旨就不遠了。」徐媽媽喜氣洋洋地道,「夫人昨天聽了消息,就帶著奴婢去綾羅坊選了布料,要給您繡百子被添妝。」
小吳氏小聲道,「我也只有女紅還拿得出手,這被子只當陪嫁,妹妹帶過去後不用蓋,放著或賞給丫頭們都成。」
小吳氏的父親和丈夫都是橫死的,是為不吉。成親圖個吉利,送嫁、接親的婦人,都要選父母俱在、有兒有女的全福之人,小吳氏這樣的不算全福,有些講究的人家是會在乎這些的,所以她送東西也送得這么小心翼翼。
徐媽媽低頭,暗自垂淚。
百子被可是個功夫活,沒幾個月繡不出來。小暖真誠道,「嫂子誠心給小暖添妝,添福氣,小暖怎麼會嫌棄呢。小暖今日請嫂子過來,是有一事要跟你講。」
不會是什麼噩耗吧?小吳氏抬起頭,眼中閃著怕事和驚恐,一如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