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家人,從不打誑語。」智真雙掌合十。
「即是如此,那大師告訴本相,圓通是誰家子?」左相追問道。
智真依舊沉靜,「貧僧不知。」
「十一年前,世人都以為清王妃帶著即將臨盆的孩兒入了棺材,本相原也這麼認為,不過現在卻不是了。同樣是十一年前,不問世事的大師忽然收了個襁褓嬰兒為徒,並親手將其撫養長大,現在又帶著他來了清王葬身之處,連清王陪葬品出土大師都要帶著他去看。甚至大師給圓通喝的藥水,也與那些清王餘孽的相同,這兩日圓通肚子痛,怕也與此事有關吧?」左相轉著手中的茶杯,繼續推測道,「圓通是清王的遺腹子吧,大師可知你收留他是何罪過?」
智真雙掌合十,「圓通是貧僧在永福寺側門抱回的棄嬰,他的父母是誰貧僧並不知曉。若是大人深信圓通是清王遺孤,那貧僧陪他去地獄走一遭又有何妨。」
左相緩緩笑了,「大師既已超脫生死,那本相便將圓通送到聖上面前,請聖上辨一辨這孩子的身世吧。」
智真垂眸,道了一聲阿彌陀佛。
左相的身體微微前傾,形成壓迫之勢,「圓通那雙眼睛,若仔細看還真是讓本相覺得眼熟呢。」
智真依舊不為所動,「大人不弒殺。」
「本相是不弒殺,但本相怕麻煩,喜歡一了百了。」左相收回身形,端起茶杯飲了一口,「莫干頂級黃芽,看來大師與莫干山的王鹿鳴也頗為投機。」
「這茶是文昌郡主送與貧僧的。」
「文昌郡主一家待大師師徒真是不錯。」左相飲盡杯中茶,「大師若是心懷隱瞞以怨報德,實非佛理。」
「貧僧隨緣隨心,從不強求。」智真將杯蓋蓋上,意為送客。
左相含笑站起來,「大師是覺得若是這裡不妥,隨時可將圓通送走吧?您當晟王派來的兩百餘人是擺設麼,連本相都能看出來的事,晟王會不知?大師若是想安生,就不要打郡主母女的主意,否則晟王的刀,絕對落得比大師以為的快。」
智真雙手合十,「貧僧原也不知,相爺與郡主一家也有交情。」
左相答得頗為玄妙,「誰讓她們一家,合了家母的眼緣呢。」
待左相走後,智真去見小徒弟,見他睡得安穩,又抬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才稍稍放心。度通低聲道,「師父,師弟睡前也沒拉稀,明日應就好了。」
智真吩咐道,「明早你去秦安人家討些青菜,給圓通熬青菜粥補肚子。」
度通笑了,「秦安人已經讓人送了來,還問了圓通的情形。師父,您抽空為秦安人開壇講一次經吧?」
他到了南山坳後,還未曾開壇講經。智真點頭,「只限第一莊和秦家村人,南山坳近來不太平,莫惹出事端。」
「徒兒明白!」度通立刻眯起眼露出大白牙,師父肯**,他們廟裡的香火就要旺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