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就聽到小棉撕心裂肺地哭著要找娘,陳祖謨沒好氣地指著抱著小棉的早鶯和一旁的張婆子罵道,「連個孩子都哄不住,要你們何用,滾,都給我滾!」
小棉見到爹爹嚇人的模樣,哭得更大聲了,早鶯平靜地抱著三姑娘向大門口走去。陳祖謨見了,又怒道,「你帶三姑娘去哪兒?」
早鶯回道,「您不是讓奴婢滾麼?」
山下見了小暖,小暖不把他放在眼裡,晟王更是不拿正眼看他;去了第四莊,秦氏那蠢婦寒摻他;回了自己家裡,丫鬟居然還敢拿話堵他!
陳祖謨憋了幾天的火燒上大腦,他大步衝過去,抬手狠狠地抽了早鶯一巴掌。這一下他用了全力,手掌都打疼了。
武婢早鶯一動不動地受了,吭都沒吭一聲。她懷裡的陳小棉哭得更大聲了,張婆子嚇得退到一邊不敢吭氣。
看著早鶯紅起來的臉,陳祖謨覺得想打人就打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快了,難怪柴玉媛會屢教不改。他把手背到背後,指著內院厲聲道,「帶三姑娘回房,教不通規矩,不許吃飯!」
「是。」早鶯頂著巴掌印,抱著哭鬧的陳小棉回房,關上房門後,小棉的哭聲也被壓住了。
耳根子終於清靜了的皮氏見兒子走進來,連忙問道,「秦東家真是小暖假扮的?」
陳祖謨在青柳端來的銅盤裡洗淨臉,露出尚未消退的巴掌印,疲累地坐在椅子上,才道,「兒親眼所見,還能作假?」
雖然知道十有八九是真的,但皮氏聽了兒子的話,心裡的怒氣還是不住地翻騰著。這死丫頭為了賺錢,真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且給老身等著,等你們再回了陳家,看老身怎麼收拾你!
「兒去第一莊了沒,小草他娘怎麼說?」皮氏繼續問道,青柳也抬起盈盈雙目看過來。
提起這個,陳祖謨就氣不打一處來,「狗咬呂洞賓,不可理喻!」
母親還說秦氏那蠢婦對他還有情,陳祖謨方才在她那裡只看到了厭惡,一點也沒看出情來!
皮氏見兒子氣呼呼的模樣,忍不住笑了,「我兒還是不懂女人。女人都是口不應心的,她說什麼都步用管,關鍵是看她怎麼做。兒啊,秦氏待你的兩個女兒如何?」
陳祖謨皺眉,「那是她親生的!」
「但她們身上流的是你的血、跟的是你的姓。若是秦氏真恨極了你,她根本就容下不你的女兒在她身邊轉悠。」皮氏道。
陳祖謨覺得老娘這樣說是不對的,但他累了,懶得跟她爭辯。
「女人只有嫁了人,才算過上正經日子。秦氏剛過三十,模樣不差,家底又殷實,若不是她還念著舊情,為啥合離三年多了還不改嫁?」皮氏勸說兒子,讓他不要鬆勁兒,「俗話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她對你有多少怨氣,心底就對你有多少情分。你讓她把怨氣撒出來,剩下的就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