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涼亭內,跟秦氏一起做針線的華嬪聽到琴聲,轉頭看過來。見到兒子自在撫琴,小暖滿臉享受地聽著,嘴角便噙了一抹淺笑。
雖說他倆的位子錯了,但這樣也不好。晟兒過得開心,她就知足了,華嬪目光堅定地望著北方,握緊了繡了一半的錦帕。
大黃覺察到華嬪的不對勁兒,轉頭看過來。華嬪順勢將手放在大黃身上,溫柔地替它順毛,大黃立刻閉上眼睛,又舒服地在地上躺直了。
「那,娘娘要回宮嗎?」秦氏回家後,擔憂地問。
小暖笑了,「現在朝廷都在為圓通和七皇子的事兒煩心,沒人再提娘娘的事兒,娘娘幹嘛要回宮受氣?再待一個月再說吧。」
秦氏一聽就高興了,「這樣好。」
就如小暖所言,宮裡和朝堂上為了圓通和七皇子的身世之謎吵得不可開交,鄭春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柴君岳的傷也癒合了,可終究是傷了元氣,成了個見不得風病秧子。
第五莊的華嬪,氣色越來越好了。小暖家的棉花長得比腿還高時,王函昊離開濟縣進京了。
見到他,秦氏趕忙問,「你咋跑來了,翠巧和平姐兒咋樣?」
胖了一圈的王函昊笑得滿足,「大人和孩子都好,翠巧出了月子,有平姐兒她奶奶和姥姥照看著,我想著夫人這裡需要用人,就趕過來了。」
王函昊是莊子裡手藝最好的花匠,也是對棉花最有研究的一個。第四莊裡的棉花是四個莊子裡最多的,這是他該在的地方。
研究怎樣才能讓棉花多掛果少落桃兒,是除了老婆孩子之外,王函昊最上心的事兒。
「這一晃就一個月了。」秦氏感慨著,平姐兒什麼模樣她還沒見著呢。若不是華嬪出宮,她們早該回去了。
秦氏問起第一莊、秦家村和南山坳的大小事兒,出來這麼久,她真的想家了。
腿上的傷已經痊癒的綠蝶腳步帶風地走進來,在小暖耳邊道,「蔣如晦又盯上程家了,聽說他正在擬摺子,下次上朝時就會參程無介一本!」
御史台的御史們折騰了一個多月的七皇子血脈之事,也是查不出什麼蹊蹺,便開始轉移目光,關注其他事情,蔣如晦自然又將目光集中在程家,他手裡可握著程家不少罪證,這一狀,定能告的下來!
因為上次的事兒,羽衣坊損了大掌柜和商譽,再加上小暖和秦記的合擊,內憂外患之下,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外邊事兒多,程家事兒也不少。程夫人覺得自己的身體可能拖不了多久了,想加緊時間把家裡兩件棘手的事辦了。
一件是她的女兒程若雲和新科狀元盧林平的親事,一件是程小六的親事。
程若雲和盧林平的親事,是神女有意襄王無心,一時半刻也訂不下來。程夫人死後,程若雲一年之內不能議親,這親事也就等於黃了。所以程夫人很急,開始動用歪門邪道的手段,逼迫盧家。
這項罪證,已經被小暖交給蔣如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