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嚴易含笑,「易知。若是提前得知,今日在攬月宮中,我與母后必回引起父皇的猜疑。嚴晟在朝中呼聲正高,若是明日無言官上折參華嬪,也會引起父皇的猜疑,舅父覺得這摺子由誰來寫更為妥當,荊正?」
荊正身為御史台的頭號人物,乃是御史台最不怕死的人物。
左相卻道,「荊正與晟王頗有幾分交情,此事真論起來也與華嬪無關,若非得了晟王授意,荊正應不會動筆,蔣如晦卻一定會遞摺子。」
荊正與蔣如晦,就是真鐵與假鐵的差異。
朝臣都知經晟王妃的攬月宮一跪,跪斷了不少朝臣的筆桿子,令他們燒毀寫了一半的摺子。但如蔣如晦之流不只會接著寫,還會大寫特寫,因為這是彰顯他們「食君之祿、忠君之心」的好機會。而嚴晟,也不會與這些人一般見識。
易王微微點頭,「舅父言之有理。」
李奚然看著日漸沉穩的外甥,低聲試探道,「晟王聲名日漲,你就一點也不擔心他起了奪位之心?」
易王含笑,「易不擔心,因華嬪和陳小暖都不想他坐到那個位子上。在三弟眼裡,他的母妃和王妃比他自己重要許多。」
華嬪深居簡出,身為外臣的李奚然不知她所想,但若說陳小暖一定沒當皇后的念頭,李奚然卻是信的。因為只喜種田的秦安人,養的兩個女兒也非同尋常。她們一家子想要的東西,簡單得令人發笑,又深深羨慕。
李奚然還是提醒道,「晟王雖無此意,但有此意的皇子卻不少。四皇子也就罷了,七皇子和八皇子也蠢蠢欲動,晟王站在誰的身後還是未知之數。晟王重情,所以他至今還護著已毫無用處的烏羽,你須仔細著莫傷了與他的情分。」
易王點頭,「易知,易已數次勸解母后,讓她不要難為華嬪。」
提到妹妹與華嬪之間的恩怨,李奚然也頗為頭痛。女人不可與之言理,只能動之以情,但你動之以情了,她們轉眼就忘,又任性為之,「你外祖母與你母后,又算計著將周瓊華塞入晟王府呢。」
柴嚴易苦笑,「此事定不能成,且讓她們折騰去,總比母后日日盯著華嬪好一些。」
第四莊內,小草在後邊摟著姐姐的腰,帶著哭聲道,「成親前兩日,姐姐在趙大哥的莊子裡摔了一跤,再回來的就不是姐姐了吧?那會兒姐姐在哪兒,真被他們捉走了?」
秦氏緊緊把小暖摟在懷裡,也是眼淚刷刷地掉,「你怎就不跟娘提前說一聲呢,若是萬一,萬一……」
小暖安慰她們道,「有三爺與我大師兄、趙大哥三人共同商定的計策,怎麼會有萬一呢。那會兒回來的不是我,但睡醒了之後就是我了。」
秦氏懊惱不已,「娘真是沒用,連自己的親閨女都認不出來。」
「這怎麼能怪娘呢,當時娘只擔心著女兒的傷,哪會想到這一層。」小暖真的不怪娘,是誰都想不到這一層。
「小草也沒認出來,但大黃一下就認出來了。」小草也鬱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