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裡光線昏暗,三爺看不到小暖不斷變換的臉色,他將手臂收緊了一些,很認真地喚道,「小暖……」
「嗯?」小暖抬頭。
三爺話還沒說,就聽到馬車外有輕微的響動,臉變黑了。他抬指敲車廂,罵道,「玄散,你給本王滾。」
「噗通」!
聽到玄散落地的聲音,小暖都替他疼。
馬車外,響起老實人玄其的聲音,「三爺,玄散滾了,您接著說吧。」
三爺的臉更黑了,「你也滾!」
「三爺,若屬下也滾,就沒人拉馬趕車了。」
「哈哈——」小暖忍不住笑起來。
抱著卷宗在馬車裡,就著燭火細看的李奚然,聽到如此歡愉的笑聲,挑起車簾,借著月色,見到前邊不遠處正在橫穿十字路口的馬車。
李泗幸災樂禍地拿馬鞭子指著晟王車後的黑影,「老爺快看,玄散被晟王罰了,追著馬車跑呢!」
玄散停住,狠狠地瞪了李泗一眼。李泗笑聲不停,賤兮兮地道,「瞪啥,你敢把某怎麼樣?」
「李泗,有種你下來,單挑!」玄其乾脆不走了,先揍李泗一頓再回府挨三爺的揍,心裡還能舒坦些。
「某趕車呢,沒空!」李泗可不敢跟他打。
「停車。」李奚然吩咐道,「你倆先打,打完再走。」
李泗的臉立刻垮了,不帶老爺這樣拆自己人的台的。
李奚然開口了,玄散便抱拳彎腰行禮,「相爺。」
李奚然挑起車簾,溫和問道,「難得見將軍有如此閒趣,本相聽安國公說這幾日你們在城裡四處追拿盜賊,將軍的差事這是做完了?」
「回相爺,做完了。」玄散回道。
李奚然笑眯眯的,「將軍沒查到李泗這裡,本相都替他臉紅。」
不用老爺替,李泗的臉也紅了。他也聽說晟王追查了各府護院的行蹤,沒調查的人家要麼主家不入流,要麼護院功夫差。他家老爺入流,所以李府是後者。
玄散雖然在三爺跟前不著調,但在外人面還是很會說話的,「末將未查到貴府,不是因為李泗哥功夫弱,而是因為我家王爺知道您與案子無關。」
「將軍替本相跟三爺道聲謝,明日本相請他吃茶。」李奚然含笑,放下車簾。
晟王知道自己身邊有比廢物李泗功夫高強的護衛,是他沒查,還是自己的人沒察覺到人家查過了?李奚然的目光落在卷宗的一樁滅門慘案上,他可不覺得晟王有多信任他,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回第五莊的馬車內,小暖嘟囔道,「李大人回田莊越來越頻繁了。」
三爺瞭然,「咱們回城住,他也就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