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無咎高深莫測,「貧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下曉雞毛蒜皮,人送道號江湖神算子,二位可要卜一卦?」
這話他們聽師無咎蹲在卦攤後說了數百遍,耳朵早已磨出了繭子,「道長如今又不缺飯錢,為何還要惦記吾等身上這仨瓜倆棗?」
師無咎見他們吃飽了,便站起身小心翼翼地拍拍徒兒新送他的道袍,「待會兒若真打起來,你們護著老道些,莫弄髒了老道的新衣裳。」
華奮二人……
今日風平浪靜,師無咎尋了艘能裝下馬兒的渡船,與船夫商量好船錢後登船渡河。
這艄公本事了得,撐得船兒極穩,待到了河對岸下船時,師無咎大方地多給了三文船錢,隨後笑眯眯地問,「老道近來日行一善,老漢可有急?」
帶著大斗笠的小個艄公緩緩抬起頭,露出一雙靜若寒潭,亮如獵鷹的眸子,「道長此話當真?」
師無咎含笑,「當真。」
幫師無咎拉馬的華歸聽得雲裡霧裡,華奮卻覺得這艄公身份非同一般,伸手握住腰間的匕首。這莫不就是師無咎方才說的「硬仗」?
金竭見了師無咎這笑,便知他已識破了自己的身份,便緩緩拱手,「道長此去,是為何人?」
師無咎搖頭,「老道夜觀星象,知北方有變,尚不知是不是人。」
金竭繼續問道,「那道長可否告知小人永福寺智真大師坐下二弟子的下落?」
智真大師就收了倆徒弟,二弟子便是清王遺子圓通!圓通不是在黑山謀逆麼,此事無人不知!
華奮拔出匕首,喝問道,「你是何人?」
師無咎撫須,「老道只日行一善,老漢這已是第二問了。恕老道不能相告。」
金竭甚是安靜,「那小人明日再來尋道長,告辭。」
「且慢。」師無咎出言挽留,「若是你能戰敗老道身邊這三人,老道便知無不言,如何?」
三人?金竭的目光落在華歸和華奮身上,「他們不是小人的對手,不知道長口中的第三人是誰?」
還不等師無咎說話,身為大內侍衛、自認武功不弱的華歸一扔馬韁繩,「是不是對手,打過才知!」
說罷,他抽刀便迎了上去,誰知不到三個回合便被金竭橫掃到了路邊的蘆葦中。師無咎縱身避開濺起的泥水,免得葬了衣裳。他怎生覺得,穿新衣也是件很累人的事呢?
見華歸這麼利索就敗了,華奮立刻將匕首歸鞘,皺眉道,「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