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青一腳踹在金不換身上,「說話!」
站在西城門高大門樓之上的賀藍,遙望遠處定北軍帥字旗下的烏桓,高聲道,「若是烏元帥認不出這是何人,不防問問您身後的晟王。」
三爺跨馬,自眾軍身後到了陣前,與烏桓並馬而立,仰頭看去。
押著烏羽的侍衛將橫在烏羽脖子上的刀微微用力,「說話!」
烏羽頭也不抬,懶洋洋地道,「小爺被你們灌了藥,渾身沒勁兒,就這麼大聲音。」
「烏羽將軍果然跟以前一樣欠打!」蕭擎抽出寶劍,「沒勁兒?本將軍給你一劍,幫你提提神!」
「將軍息怒,拖延時間方為上策,他死了就麻煩了。」蕭佑連忙攔住蕭擎,又勸賀藍,「相爺,烏羽所言有些道理,您不如將解藥給他餵下,好讓他與烏桓和晟王多說會兒話。」
因怕烏羽逃脫,押送他的侍衛給他餵藥散去了他的內力。這會兒給他餵些解藥也無妨,賀藍點頭。
侍衛將小半藥丸取出,粗魯塞入烏羽口中。蕭佑自腰間取下水袋走過去餵烏羽喝水,卻被看守烏羽的四個侍衛攔住了。
烏羽伸了伸脖子,「小爺要喝水,嗓子疼。」
侍衛見丞相不阻止,這才接過蕭佑手中的水袋,餵了烏羽幾口。
一日一夜滴水未進的烏羽積攢了些力氣,才緩緩抬頭,望向城下。待看到帥字旗和金光閃閃的三哥,烏羽的眼圈立時就紅了。
「吾乃右金吾衛驃騎將軍金不換,眾位可是我金吾衛三軍兒郎?」
因攻打東城門的都是郭永靖帶來的驍衛將士,所以金不換的聲音傳到定北軍中,定北軍肅立無聲。閻鐵山擔憂地看向金聽南,見他雙目通紅地望著城門樓。
郭永靖舉起長槍,揚聲道,「吾乃定北軍先鋒郭永靖,四年輕征戰漠北的金不換將軍已戰死沙場,你究竟是何人?」
金不換雙目盯住郭永靖身邊的黑甲將軍,眼含熱淚。因兒子身上穿的,正是伴他征戰多年的戰甲。
他被俘醒來時身上不見戰甲,原來這身甲冑已被送去了,金不換向前一步靠在城牆之上,大聲喊道,「聽南!」
真的是父親,金聽南將三叉戟掛於馬側,「郭將軍,請准末將上前認一認。」
郭永靖早就從三爺那裡得到金不換可能還活著的消息,此事並不覺得意外,只點頭道,「准。」
金聽南催馬上前,待看清父親蒼老憔悴的模樣,忍不住哽咽抱拳彎腰,「定北軍游擊將軍金聽南,因甲冑在身不能下馬跪拜,請父親恕兒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