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埕退出去後,熙寧帝向舅舅解釋道,「江埕輔佐我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我也不好太委屈了他。」
李奚然點頭,「萬歲重情重義,乃國之福也。」
熙寧帝不再提江埕,笑道,「我聽三弟說過,晟王府內有個製作面具的匠人,與柴嚴亭一黨內製作面具的人同門。今日看來,此人的手藝比他那位同門,絲毫不差。」
李奚然也笑了,「藝本無善惡,用之於正道便是善;用之於邪道便是惡。萬歲可將這藝人召入軍器監,讓他為朝廷做事,此藝若用好了,能定輸贏。」
熙寧帝眼睛亮又暗,將一張不知道是什麼作的皮子貼在臉上這等事,他一想就覺得周身彆扭,恨不得把貼了假臉的人都找到,將他們的假面燒個乾乾淨淨。
不過他也知道舅舅說得有道理,便含糊道,「待三弟歸來後,我再與他商議。」
想到為了他攻下黑山又征戰漠北的三弟,熙寧帝心中喜悅又滿足,「待三弟歸來,我該賞他什麼才好?」
李奚然提醒道,「萬歲賞他,不如賞貴太妃、晟王妃或……大難不死的烏羽。」
「太妃那邊,我必好好孝敬;三弟妹所好,甚是容易滿足;至於烏羽,」熙寧帝與舅舅商量道,「您覺得我將他留在京中,還是放在漠北?」
李奚然引導道,「文官以入朝拜相為榮,武將以赫赫軍功為傲。天下太平時,靠文官治理天下;邊關戰起時,靠武將守土衛疆。讓他在何處,但看萬歲打算如何用他。」
江埕到樓下尋掌柜要了茶葉回到三樓,知趣地站在雅間外等候,而不是進去打擾熙寧帝與李奚然說話。他再一次深刻地體會到,無論他為熙寧帝如何出謀劃策,在熙寧帝眼裡,他還是及不上李奚然。
既然如此,他以後也要敬著李奚然,在熙寧帝面前多說李奚然的好話,以免惹了熙寧帝不快
江埕面色陰寒,盯著對面二樓華遠懷所在的雅間。華遠懷此人,讓江埕深感不安,決不可讓他入六部,否則此人必成自己的大敵。
二樓雅間的門開了,華遠懷從裡邊走出來,他的眼睛雖是紅的,臉上卻帶著明晃晃的喜悅。
江埕見此,越發對那位女道士的身份好奇起來,那人是陳小暖的師姑,卻是華遠懷的故人,華遠懷又是晟王的舅舅。也就是說,晟王與上清宮早有勾結,晟王回娶陳小暖也與此有關,圓通被上清宮的道士送去西北也是晟王的計謀!
江埕越想越覺得這裡邊大有貓膩,待華遠懷被帶到他面前時,江埕已雙目冒火。
華遠懷向著江埕略一拱手,笑道,「在下潮州華遠懷,遠遠便見先生卓然不群,遠懷冒昧,可否請先生賜下尊姓大名?」
伸手不打笑臉人,江埕也掛起笑意,「幸會,在下姓江名珵,早聞華大人之名,今日一見,只覺恨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