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又是你在這裡幹活?」
扶蘇點點頭,站起身拱手:「韓都尉辛苦,又是哪位陛下來了?」
年輕人臉上有些酒色虛勞的神色,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帶著眼袋,面色蒼白,活似上古的食鐵獸。本有些木然,聽見扶蘇的名字抬起頭來,上下打量對面這個高大健壯穩健的男子,有些詫異,輕聲問道:「閣下莫非是秦始皇的長公子扶蘇麼?」
「正是。」
「久仰大名,想不到我竟能見到長公子。」
「你能來這裡,想必也是皇帝。不知該如何稱呼?」
「我姓劉,單名一個盈字,乃是滿盈的盈。」劉盈對扶蘇的態度分外親近,望向他時,臉上總掛著一種同病相憐的苦笑。「我是高祖之子。」
扶蘇指了指對面:「劉邦住在對面。你不要介意我直呼他的名姓,」
劉盈不待他解釋,直接擺手:「不要緊。你呼我阿盈就好。韓都尉,我的宅地在何處呢?」
這個還沒成型的鎮子中央是一條大街,每一棟宅子都有前後門,前門也是正門,都朝著一個方向開門。
韓都尉倒有些為難:「你想挨著嬴政還是劉邦?」
倆人正好位於大路兩邊,都是兩溜宅子的打頭第一個,按理說父子應該住在隔壁,可是這對父子不是慈父孝子。
劉盈連忙說:「我若能自己選…想住在公子扶蘇隔壁。」
「那好。」漢朝流行薄葬,不用殉葬,也不埋太多的金玉之物,都是家常應用之物。
劉邦噠噠噠的跑了回來:「嘿!韓都尉!朕正要找你!朕的棺槨呢!怎麼沒過來?是不是被你們貪污了?這可不成,棺槨那麼大個兒,踹掉堵頭就是個小房子吶!唉?劉盈你咋來了?你死了?你怎麼死了?這才幾年?」
劉盈一見他,就怒從心中起,還沒說話,先被氣哭了。氣的淚落如湧泉,抹了一把臉,淚水多如流水,臉上濕噠噠的像是剛洗完臉一樣。他氣的發抖:「如意死了。」
「準是呂雉把他殺了!」劉邦捶胸頓足:「阿戚呢?她還好麼?」
劉盈咬著牙:「你知道什麼叫人彘麼?」
劉邦沒有接話,他有種很不妙的感覺。
他毫不隱瞞,一一如實說了母后做的事:「…派人砍去了戚姬的手腳,剜去她的雙眼,用藥熏聾她的耳朵,又給她灌了啞藥,然後把戚姬扔到豬圈裡,命名為人彘。嗚嗚」
彘的意思就是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