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想想他的父母,便有些瞭然:「難道皇后與你關係不好麼?哈,這裡真要光棍成群了。」
「不是的。」劉盈小聲,他本是側臥著與新朋友說話,乾脆翻身趴下,吭哧吭哧的說:「娶的姑娘很好,只不過,那是的我外甥女,是我親姐姐的女兒…太后認為親上做親比較好,我,我…淑君很可憐…我又何嘗不可憐…淑君立為皇后時只有十一歲…我只把她當女兒看待。我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留下,世道艱辛,女人尤其艱難。太后當年也是大方幹練溫柔的…我寧願她留在這裡安安穩穩,人間太苦。」
扶蘇沉默了好一會,不太好評論這件事,他可沒有背後說人壞話的習慣:「你有兒女麼?」
「有幾個兒子,太后大概會扶其中一個繼位。那樣也好,我年紀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想要執政,換一個小孩子只會言聽計從,太后會高興的。嗚」
「好啦好啦,不哭啦。」
劉盈哭哭唧唧的捂住臉:「我也不想哭,男子漢大丈夫,一激動就哭…嚶…有失尊嚴,我也控制不住。」
扶蘇拍了拍他的肩膀:「物極必反。」
「哈哈哈。」
他的意思是,陛下太不要臉了,以致於我太愛哭。
劉盈自己有自己的宅基地,他在扶蘇這裡住了些日子,跟他學習如何做手工,雖然嬴政努力釋放善意,但他還是有些畏懼。韓都尉回來的很快,給他的宅邸加上『非請勿入』的屬性,劉邦不信邪,特意去試了幾次,真特麼進不去了。
扶蘇每天帶他去砍樹和竹子,教他編草繩和帘子,還有做磚,剩下的時間讓他自己輕點陪葬品。
劉盈只要能自己做主,幹什麼都願意,興致勃勃的規划起要怎樣的房舍。「我想要個二層小樓。」
扶蘇點頭:「台閣雖好,我卻不會做,阿盈,你會麼?」
劉盈有些遲疑:「我……我會做小小的木質模型。」
「那太好了!你做一個試試看,我幫你預備材料。」
心情煩悶的時候做手工或喝酒,這一點古往今來皆是如此。劉盈沒繼位之前認真讀書,休息時間就愛搗騰點小手工,見過未央宮的小樣之後,就想做,匠人們自然不敢怠慢,用上好的木料做出該用的木片木棍,榫卯結構都做好,打磨的乾乾淨淨,拿來給他玩。
劉盈規規矩矩的跪坐在地上,一邊努力回憶,一邊在泥土上畫出圖紙來,和扶蘇一起把木頭弄成各種大大小小的木條,用小刀子摳出接口來,一邊拼裝一邊回憶。
扶蘇在旁邊叮了咣啷的做了一個小桌的框架。仍是輕車熟路的用長長的竹片嵌在木框之中,也就勉強平整了。雖然比不得生前用的桌面,也能勉強一用。伸手一撫……扎手扎手扎手!竹刺十分扎手!又織了一個草蓆子鋪在上面,四周也固定好,再仔細的撫摸一番,完美!很平,不軟,不扎手。把桌子拎過去:「阿盈,試試我做的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