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沉吟了好一會:「我雖然見過女人織布,卻沒觀察過織布機。阿盈,你見過麼?」
劉盈搖了搖頭:「我連女人織布都沒見過。」
嬴政心說你們兩個嬌生慣養的,我見過,但這是漢朝皇帝要的,不給。
「這裡有蠶麼?」
劉恆對著他總有些緊張,可能是氣場上的壓制,可能是因為嬴政的語氣即便平淡也給人很大的壓迫感,就和當年自己還是一個小男孩卻被呂后叫去詢問時一樣緊張:「有。就在河邊。」
扶蘇和劉盈沒那麼愛下棋賭博和彈琴,只是張嫣在閉關修行,也沒別人跟他們玩,總不能跑去對面劉邦家組隊蹴鞠吧?又沒什麼活可干。
倆人畢竟有經驗,在薄姬、竇漪房兩人口述了織布機的運作過程之後,輕而易舉的搞了一個出來。
劉恆是仍然沒看懂,但還是幫著老婆和老娘把織布機運了回去,然後看她們拆下織布機的零件,捋開絲線,做了好多讓人看起來一頭霧水的事。
然後她們就開始織布了!
手上一推,腳下一踩,沒過多久就織出兩寸來寬。
薄姬高興極了,攆開兒媳婦:「讓我來一會。」
陳阿嬌一臉懵的站在旁邊,不知道祖母和太祖母怎麼還會養蠶織布。
她當皇后的時候,也裝模作樣的養蠶,那是宮女們準備好切的細細的桑葉,她過去抓一把灑在筐里。也織帛,那是宮人們把絲線接好,梭子先穿幾次,她再去接手就簡單多了。
一匹帛織好收了邊,劉恆捧在手裡看了看:「好,真賢惠。娘,你們慢慢織不著急,這批布我有用。」
薄姬問:「你要拿去給誰?」
劉恆說:「承扶蘇和大哥的恩惠,給我們蓋了房子,又幫我們做了織布機,我無以為報,時常不安。」
薄姬遲疑了一會,問:「恆兒,我問你,秦朝的扶蘇怎麼會那麼好心,來給你蓋房子?你是不是答應他什麼事了?」
劉恆可不想說自己在什麼樣的文件上簽了字,笑道:「大哥和他關係好。我這不是也拿東西回贈嘛。」多送幾匹也就抵得上這房子了,要是他們要求我當眾支持他們的陣營,反對高祖,我也可以拒絕。如今送了一套磬,一套象牙棋,再加上我母我妻親自織的布,我可不欠他們什麼。
將來的事嘛,看情形,再行定奪。
這匹帛雖然是沒染色的、純白的,卻不能稱之為素帛,因為素帛指的是祭祀用的帛。
扶蘇和劉盈收到這份禮物,倒有些不知所措,摸了摸滑溜溜的:「好,多謝。」
劉盈等弟弟走了之後,說:「我想送給太后。」
扶蘇差異道:「你和她和好了?」
「……」劉盈沉默了好一會:「前些天,我也不知道多久以前,太后單獨來找我。你和阿嫣在外面玩弩。太后跟我說「我是有錯,可是你就不記得娘的好麼」。我想了很久,她說得對。太后對我很好……我過去以為父親留下的舊臣值得依靠,才對太后不肯放權耿耿於懷。其實太后殺韓信和彭越,我也有些不滿。可惜,死後才知道周勃這樣穩妥的人,也敢說我那四個兒子不是親生的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