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道先去找舅舅。
衛青現在仍然是擔當判官,劉據在門口聽了一會,這案子分外棘手。
萬錢和李甲的母親通姦有染,還想染指李甲的媳婦,李妻不從,嚷破了這件事,被李母和萬錢合力殺死,李甲在外服役三個月,歸來見妻子『暴病』十分悲痛,鄰居大爺說破了這件事。
深夜,李甲持刀殺了萬錢全家十三口,把人頭都切下來,擱在李母床前。
李母醒來看到一地的人頭,當即昏厥過去,不久就死了。李甲自縊而亡,到地府歸案。
現在要分別判萬錢、李母、李甲三個人。
萬錢不用說什麼,主動勾引別人家婦女一罪,見色起意一罪,殺害人命一罪,只是他在人間被殺了一次,得判再陰間要折去多少年的受刑。
李母和人私通,陰間並不管寡婦出軌的事,但她殺害兒媳婦,按照人間是不判刑的,但陰間只按照殺人處理。
倒是李甲最難判,他為妻子報仇向母親報仇,這很難得,但他罔殺了萬錢全家十三口,這十三口中刨除萬錢之外,有一個耄耋之年的老婦人,萬錢的父母,他弟弟萬金夫妻子女七口人,還有萬錢的妻子,還有一個最無辜的萬家僕人。
劉據仔細看了看:李母是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生的風情萬種,凹凸有致。萬錢的五官中有四官端正,唯獨眼神淫邪。李甲生了一張方臉,分明是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卻有一臉大鬍子。
他在門口等到舅舅注意到自己,把犯人們拉下去稍後再審。走上前叫到:「舅舅?」
衛青下意識的站起身,看著精力十足又非常適應現在身份,還很快樂的外甥,溫柔的笑了笑:「你怎麼忽然來了?今天不當值?」
「是啊,今年頭一次休息。」劉據掏出瓶子,隨手拿起他的茶杯,倒了多半杯,晃了晃瓶子,估摸著又倒了一點:「我總算搶上最後一份孟婆湯。聽說接下來人間又是動亂,前輩上司們都說到時候會很忙,估計到時候連每年一次的休息都會沒有,天爺哪。」
衛青只是笑,不說話。他剛到地府就得到徵召,做了鬼卒,沒過幾年就是巫蠱之亂,死傷數萬人,那時候就很忙。
旁邊的文書和鬼吏有些羨慕:「孟婆湯啊,我三十多年前喝過一次。真是好外甥。」
「呦,你還喝過吶?我死了二百多年,沒搶著過。。」
衛青喝了一口,這味道很複雜,也很奇妙,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喝過一次,聞到過這種味道……大概是生病的時候,平陽公主親自端來的羹湯吧。
他有些悵然,又喝了一口,這次的味道又變了,變得非常烈性,像是姐姐被封為夫人,自己被召入宮時,陛下賜的酒。
「舅舅,好喝嗎?」
「很好喝。。。真是想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