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盈問:「你生前練劍麼?」
「會一點,我善於騎馬。舅舅說天下大亂,女子首要的是學會逃命。」
「你好好練一練,有備無患。」
郭聖通答應了,去自己的陪葬品中翻短劍,意外的翻到一套衣服。
「衣服都是焚燒,不放進墓中呀。」
劉盈趁著扶蘇教她劍法入門時,給陛下和呂后說了高度總結後的郭聖通說的所有的話:「娘,您准能看見皇后砍皇帝。」我知道,我娘現在就愛看這個。
呂雉有些不好意思,這個愛好怪怪的:「我只是好看熱鬧」
嬴政忽然低沉的笑了起來。
「陛下?」
「以前我只知道韓都尉愛看皇帝們打架,愛看皇帝挨打,以為他仇視皇權。當了判官之後才明白,他是嫌這些人只會添麻煩。」嬴政捂著額頭笑了起來:「我現在也嫌他們添麻煩。」
呂雉笑的花枝亂顫,就好像他說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
嬴政回到帝鎮的第一天,輕鬆愉快,闔家團圓。吃飯,吃水果,給所有人講了自己提的建議,前頭八個人倡議都沒被通過,朕一上書就通過了。看豐收的稻穀和長胖的豬。
第二天,早上醒來,和呂雉聊天。和扶蘇、劉病已比劍,看自己坐了幾年年有沒有變弱。
第三天,睜開眼睛,想了想自己今天該做什麼……居然什麼事都沒有。
轉過身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美人,呂雉的皮膚白皙極了,睡著時沒有什麼血色,蒼白的肌膚細膩而光滑。她的眉毛不凶,五官長得很精緻,平時說話時也不凶,很少疾言厲色,卻很有威嚴。
能令人服從——這可是一種很難得的品質。如果她在朕的後宮中,或許會受寵,或許不會,朕很少像漢朝的皇帝那樣寵愛某個女人。生前朕沒有時間了解她,觀察她,或許真正年輕沒有經歷坎坷的呂雉沒有現在的氣韻,年輕女人再怎樣聰慧過人,也缺少經歷。從顛沛流離,到貴為皇后,再到後位不保,最後臨朝稱制…比世上任何一個女人更曲折離奇。
倘若是呂雉站在毯子上,得有幾十萬字。
呂雉睜開眼睛,看他側臥在枕頭上看著自己,似乎看了很久,她慌了,假裝害羞把錦被提起來蓋住臉:「我睡著了好看麼?」
迅速五指成爪,把頭髮攏順,又用小拇指把睡亂的眉毛捋順,揉了揉眼睛,多虧現在是鬼,眼睛上沒有髒東西。把被子拉下來一點,露出眼睛,笑了笑。
想一想早上睡醒之後發現身邊躺著丈夫,還應該幹什麼呢?人間早就沒有這種經驗了,死後也沒有這種情緒的『一起起床』。
嬴政不是儒家門徒,用不著納上三宮六院還要排一個表按計劃行事假裝自己不好色,只是履行職責。對於喜歡的人或物,都不吝與誇獎:「你好極了,即使這裡再來幾百個皇后,也沒有人能像你這樣有執政的能力,懂得天下大勢。和氏璧天下罕見,卻是個存在千年的死物,你比它更難得。」
呂雉沒有說話,只是笑。
嬴政也沒有再說話,靜靜躺一會,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