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昌雖然諡為文王,實際上他善於射箭,還精通飆車——親自駕車征戰,雖然和能手撕虎豹順便舉著鼎玩的帝辛相比體力差一些,但他在重視農業之餘自己也耕種一小片土地,進行實戰操作。這些活動忙下來,和文人所想的潔白清瘦的文王截然不同,只是也很有氣勢,也很文雅平和。
姬昌笑了笑,開宗明義:「對於《易》的說法數不勝數,各人都以自己的見解來解釋。釋教《大涅槃經》有個故事說得很好,盲人沒見過大象,就去摸,摸到象牙的說大象長得像個蘿蔔,摸到頭的說大象長得像石頭,摸到鼻子的說像是蛇,摸到腿的說像柱子,摸到脊背的說象像是床。《易》寫的只是事物發生發展的自然規律,並非包羅萬象,也不能無往不利。高尚的、無所不有的不是《易》,而是道。
我所作之書,只是將我觀察到的道,結合古人的智慧,分做六十四條變化寫了出來。諸子百家闡述的也是道,各人所見不同,大道無形,如天空中的雲氣千變萬化,沒有人看的全,也沒有看錯。多看了一些雲,就能準確的預測雲接下來的變化嗎?你們認為呢?」
易經是邏輯學,也是經驗的積累和事情演變的自然規律,寫的細緻全面,六十四卦各不相同,各有其邏輯。朝代的更迭,人的成敗興衰都有規律,其中雖然有玄學的一部分。
他叨叨的開始講,語氣溫和,說話不急不緩,既不狂傲也不要求聽眾一定要完全相信自己。
扶蘇有些悵然,他小時候常常聽父親生氣的鄙視分封制,分封制的確有其缺陷,但周文王這人的確有雄才,能服人。
張嫣扯了扯兩人的衣袖,輕若耳語:「這和我之前所聽的不一樣。」
扶蘇暗笑,這是公開講課,自然不一樣。現在姬昌說起朝代更迭時,說這是天命註定,又全方面的分析了何為天命,不是昊天上帝閒的沒事說『去他的這個朝代該結束了』,就結束了。而是由皇帝+后妃+大臣+外戚+官吏+軍隊+氣候狀況+理政用兵=天命,但這些人的整體評分低到一定程度時,天命就結束了。又說起地府冥君,盛讚他們節儉樸素,知民間疾苦,愛民如子,簡直是帝王這行當中的楷模,還是禪讓制而不是家天下,他們才能真正的千秋萬代!
多強的求生欲。「自然不同。」
張嫣心說,她的意思是希望他們不要將這些話當做是周文王的真意,易經不全是這樣的。他在謙遜,你們不要當真呀。他謙遜是他的涵養,你們要是當真了,會有損失。
正要解釋,轉念又一想,他們都不傻,哪用得著我提示呢?如果他們聽的不耐煩了要走,我再拉住他們。
所有人都安安靜靜的聽著,就連劉邦都啃著竹籤子陷入深思。
剛死的前任漢朝皇帝、現任山陽公劉協來到地府時,帶著他回來的劉據特意繞了半圈從西門進,遠遠的看到這一幕轟轟烈烈聲勢龐大的講學。
劉協早就看淡了皇權,對生死也不是很在意,淡淡的問:「這些是什麼人?」
劉據嘆氣:「周文王在此講授《易經》」
劉協淡然道:「無用之物。」
嘿,還真沒法說他什麼,計劃巧妙的奪取曹操的權力,都被他發現並壓制了,就連衣帶詔那麼縝密的事都能被發現,還有什麼好說的?通過周易能推斷出來嗎?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