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自從二十五歲以後就不會示弱。
今天已經盡力煽情,呂雉還是給他添了三段擱在開篇處。
普通鬼卒為了盡職盡責,捉陽間的幽魂來到陰間安歇,日夜不能休息,當了當差之後算是妻離子散,過年也不能團圓,整日奔忙在路上,吃涼飯糰硬麵餅,喝河水,押送著迷茫的魂魄,和家人只能短暫的相望,實在是可慘。
那些有心報效閻君,為這個公正無私、太平清明的地府出一份力的士人常常為虛名所束縛,不好意思來做普通的鬼卒或是主動前來考試,他們被人間的虛名所束縛,進退兩難,徘徊不定。
我們這些判官雖然忙卻快樂,但十一位閻君要審核數萬判官的審判之事,令判官們憂愁痛心,像閻君這樣有上古遺風的君王實在是難得,如果你們累倒了,又該如何?每次審幽魂時,看著癱在牆角呼呼大睡的鬼差,再看看門外滿天飛來飛去的紙張,讓人不由得放滿速度,想讓閻君歇一歇,也想讓這些可憐的差人歇一歇。
呂雉吹了吹紙張:「\\(^o^)/~好啦,這張紙放在前面正合適。因為你心疼他們,才要出這個主意,給閻君和鬼卒減少壓力。」
他看的讚嘆不已:「寫太好了!」
我就寫不出這樣謙遜又諂媚……咳這麼說不合適。謙遜而婉約柔媚的語句!
「我去了。」
呂雉笑盈盈的點頭,拱手:「夫君大勝。」坐在高台上目送他離開,看了看這高大空曠的屋子,還有擺在兩邊的兵馬俑、兵馬俑遮住的屏風、能持劍劈砍的機關木偶擱在台階邊上,忽然湧起一種自己也想在這裡工作的欲望。轉念一想,還是在外面更有用!就出了屋,打算去找人煽動閻君。
閻君們一邊批閱飛來的判詞,一邊應付來求見的人。變大了兩圈的貓貓負責用肥爪子把打瞌睡的硃砂痣閻君拍醒一次又一次。
一抬頭看到祖龍一臉熱切的捏著一摞紙走了進來,立刻慘兮兮的問他:「你又想修什麼?挖河渠為了給工錢,把我們的府庫都掏空了,現在還在屯田。」
「從戰國鎮給你拿兩套沒人住的房子好不好?」
修路雖然好,挖河渠也好,鬼差鬼卒們交口稱讚,人人受惠。但之前計算失敗,囤積的糧食和錢不夠多,差點連當年的俸祿都發不出去,太可怕了,多虧都是鬼,要不然就得餓死一些人。沒經驗,忘了統計存糧就開幹了。
閻君們剛剛擴建了倉庫,打算通過屯田裝滿那座城,俗話說得好,手裡有糧,心裡不慌。現在才裝滿了一多半,他就來了,帶著那種『我們搞個大工程』的熱切來了!
硃砂痣閻君被貓貓一爪子拍醒——他平時沒這麼愛睡覺,是現在的工作太無聊。「唔?哎呦這不是我們最幹練最勤懇的判官嗎?有什麼好建議給我們嗎?我這個人最喜歡聽取別人的意見!」
嬴政:「的確有一良策獻上。」其實他還有另一個好主意,既然一個鬼魂站在地毯上,桌子上就能浮現出他生平每一件大事,那麼能不能像某些機械一樣直接給出判決呢?像是多孔的笙吹奏出不一樣的音樂,又像是古琴,七根弦和十三個徽位變化音節,又像是六枚銅錢演化出六十四卦,更簡單一點,像是算籌會把數字算的清清楚楚。怎麼做不知道,問那個做桌子的人,問墨翟怎麼做能自動計算陰律的小人——他等著自己成為閻君就提出這個好建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