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站起身,抱住丈夫,深深的吸了一口他脖頸間的氣味:「你現在不用香?」原先那種精心調製的香熏過衣服,混合著年輕男人淡淡的體香,非常迷人。
「鬼掛不住香味。你知道我不喜歡香包。」薛紹把話題轉入不太美妙的現實:「我娘對你不滿。天后也對我不滿。」
薛紹冷靜的頓了頓:「放開我。」
「不!」太平公主囂張的說:「不管她們!咱們說的算!」或許普通人家用孝道來保障長輩的權力地位,但在皇室中,只有權利地位才能保障孝道。
只要他沒有權利,不能殺你我,我就要堅持!
「粥已經沸騰,要撲出來了。哎呀,開個玩笑嘛。」
「這是詼諧嬉笑的時候嗎?」太平公主臉色都變了,氣的拍桌。
薛紹擦擦手,看著她喝了幾勺粥,臉色果然變得更好:「你的祭品快到了吧?」
「那未必。」
祭品沒到,一個薛氏兒子,兩個武氏兒子都恍恍惚惚的來到門口,都是被皇帝處死的。只有薛崇簡因為和李隆基關係很近,又常常因為勸諫母親被鞭笞,得以倖免於難。雖然被皇帝李隆基賜姓為李,也被外放去做了個小官,只是保全了自己的性命。
夫妻倆只想團聚一會,讓兩個武氏子去憑著直覺找他們的親爹親媽,二人還有些留戀不肯去,他們倆依仗公主的地位和權勢,得到了很多東西,以及特權,在利用之外也有些感情,還有現在的驚惶。
最終還是被趕走了。
薛紹把武攸暨的住址和職務告訴了二人。
把自己的兒子,跟人打聽都沒什麼存在感的薛崇訓叫進屋,父子重逢倒有些生疏。
太平公主:「走。」
「去哪裡?我母親很快就要來了。」
「城陽公主因與天后有嫌隙,遷怒於我,難道太宗也不願見我麼?」太平公主對此信心十足,憑藉他提供的訊息籌劃了一番,自己在兩次政變中出力不少,這件事人盡皆知。
如果太宗的意願與婆母不同,那事情就容易多了。畢竟我還姓李,我和婆母沒有矛盾。
薛紹淡然道:「躲也不是辦法。」不如我抱著她哭訴?
「我應該按順序拜見。」
「你也把高祖忘了?」
太平公主微微訝然,的確給忘了,太宗如彗星凌空,長虹貫日——這不是什麼瑞兆,但是太形象了。「我還得去見天后。」不知道她能做什麼,但她一定能做什麼。我選擇支持李氏,然後支持自己。似與她背道而馳,她一定為此不滿。那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