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堅知道他們想知道什麼,把酒杯輕輕放下,撫須露出隱士的微笑:「功名利祿誤了多少人的前程。生死之間,一切都似真似幻。武曌,我聽說與禪宗神光、六祖慧能素有往來,如今你也不記掛他,他也不記掛你。正是本來無一物,何必惹塵埃。」
獨孤伽羅:「我們住在廟旁,常去聽經。」
唐朝的帝後們給佛寺捐錢供奉,也讀經,但記的不多。這種時候是專業人士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武曌端著酒杯和他們侃了半個時辰的佛理,她深入研究過佛經——初期為了在廟裡升職。
其他人看著眼前的肉食,只覺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楊廣本想嘲笑她,當過尼姑,睡過和尚,號稱自己是彌勒佛轉世,真可謂佛子。忽然皺皺眉頭,心裡也覺得這話像劉欣說的,奇怪,我不過是追著他揍過兩次,怎麼會學的他的怪癖呢。
趙飛燕施施然來遲:「聊完了嗎?有完沒完了?我對佛經不感興趣,到想見見天魔舞什麼樣,比我如何。」誇耀的很厲害,但釋迦摩尼在菩提樹下打坐時,魔女跳舞沒能讓他意亂情迷,應該是不如我。
眾人起身移步去她家裡,看她跳舞。
她先跳了一曲張若虛的詩:「…燕入窺羅幕,蜂來上畫衣。情催桃李艷,心寄管弦飛…」
隨後又是武曌那首讚美死後生活遠景無限的歌,趙合德一曲歌罷,看眾人神色都有異,不由得暗自感慨,這詩實在不錯,忒有深意,大概只有皇帝丞相才寫的出來。
李世民橫抱著琵琶,用撥片彈奏,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武曌。這試探有點過於明顯,沒告訴她計劃是什麼,她果然猜不出來。
宴席間李淵李世民都沒有追問楊堅現在在做什麼,別人也不好多問,等到日暮西斜,酒已喝乾,宴席散去。
隋文帝夫妻出了李淵家的院門,拱了拱手,身子一輕順風飄走。
李世民目送他們離開,不到片刻,長孫皇后拿來一件半灰半白,色澤斑白髒乎乎的大氅,他接過來往身上一裹,同樣順風而起,遠遠的墜在二人身後。
李旦:「哇!太宗會飛?」他試著蹦了一下,還是落地了。
又蹦了一下,這次竟然沒有落地。
李弘恰到好處的接住他,抓著他的腰把他舉起來。
二人:「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武曌驚詫道:「原來如此。」難怪試探的不認真,也沒有盤問,原來是親去跟蹤。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李淵對李治點點頭,好小子,真沒泄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