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恆看著臉色發黑的老爹,感慨萬千:「朕還以為世上沒有鬼神呢。」
他好像很生氣的樣子, 又好像在我小時候對我就這個臉色。這都不重要, 大哥是心頭寶, 二哥是小寶,老八是小寶寶, 我啥也不是。想不到真的有鬼。
都尉道:「這位皇帝,你不必全盤相信,也不應該全盤否定。」有神論就相信明能主宰一切, 人只需要拜神就能解決問題, 有點過分, 把神明當做什麼了?給了錢,就保平安?這行當有點熟悉。不相信時就連有鬼都不相信, 這可有點過分了。
趙恆繼續感慨:「可惜啊, 墓有重開之日, 人無再少之顏。」
這兩句話本是五代時比較流行的墓葬寄語, 也可以算是遺言…下葬的人寫給盜墓賊看的吐槽之類的東西。寫在墓室彩繪之前留出來的白牆上,沒有什麼用, 就是感慨一下, 但很有道法玄妙的感覺。
都尉:「送到這兒了, 再見。。」
趙光義黑著臉環顧左右, 現在小帝鎮裡基本上被清理乾淨了, 人分為三種,一種是離開這裡出去討生活的,另一種是出不去但相安無事的, 還有一種則是不論住在哪兒都喋喋不休令人生厭的、
最後一種人,都被他這些年間通過努力,基本上都教育好了——除了打不過的李存勖。其他人不會再胡說八道冷嘲熱諷,有一些沒有實力還要廢話的人,都被他和哥哥聯手逼去投胎了。就是這麼愉快,在人間奪走了他們的土地,到陰間之後又一次奪走了他們的宅地。雖然老話說的是人前教子,人後教妻,但帝王家事不能讓別的皇帝談論,不爽。
趙匡胤對此表示同意,他可以盡情的揍弟弟,但不願意別人鄙視他,把他說成廢物——畢竟喜歡一個廢物弟弟不是什麼好事,而且,如果弟弟強悍且優秀,那麼自己就不那麼丟臉。他幫著揍了不少人。
趙光義還是不滿意,發難:「二哥!您別笑了。」
趙匡胤呵呵,拔刀切瓜:「現在宋朝的皇帝有什麼錯處,都是你的錯。」不是我的子孫後代,我是他們的祖宗,但不必負責。光彩算我一份,丟臉與我無關,當伯父就是這麼愉快呢。倘若是我的子孫後代,我現在早就哭和唐太宗一樣了。
趙光義:「太*祖嘗有言:『不用南人為相。』『南人不得坐吾此堂。』趙恆偏要用王欽若為相。這是不是可惱?」
王欽若,一個南方人。寇準和王旦,兩個北方人。在這個歧視南人是政治正確的時候,寇準和王旦雖然在天書祥瑞上有分歧,但一致阻攔王欽若為相,王欽若一直熬到王旦去世才當上丞相。
趙恆想說:地域黑要不得。王欽若真的很有才幹。
趙匡胤拿起一牙瓜,愉快的吃了起來:「甜的。來吧。」
兩名嬌妻捧了一盆水過來,準備一會洗手用,過來坐在一起吃瓜。
呱唧呱唧吃了一牙瓜,看他還在這兒傻站著,對面的小黑胖子也傻站著:「用等我吩咐嗎?」前些天你不是還指天畫地的說要把趙恆打到治好痰迷心竅嗎?號稱要揍到他吐出心肝刷洗乾淨。現在傻什麼。
趙光義這輩子打過仗,但很少打架。更是從來沒打過兒子。有千頭萬緒想要罵趙恆,一時間不知道該從哪兒下手。從他簽訂檀淵之盟,到為了一個女人瞞天過海,瞞的爹爹生前是個糊塗人死後是個糊塗鬼,在到後來天書祥瑞和封禪……你去封禪這不是自己不要臉找罵嗎!你知道別的皇帝如何嘲笑你麼?
以漢高祖的功業,也只是在神靈寨(洛陽外)封禪,只有國家實力強盛的時候才能去。你拿這封禪造祥瑞的錢去練兵,早就收服了燕雲十六州,然後我們就可以搬去和唐朝做鄰居,合乎我們身份,你也可以理直氣壯去封禪!
趙恆:「爹?」我爹居然沒有直接罵我?難道是覺得我乾的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