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夔會意,堅壁清野,任由俺答汗在城外騷擾了八天,焚掠騷擾,就堅守不出。
在陰間,于謙武力值依然不高,沒怎麼掙扎就被關進屋裡:「放開我,我受得住。」
奈何親朋好友不這麼認為,夫人和女兒女婿把他關進書房裡,女婿當過錦衣衛都指揮使,而且是人品很好的幾個之一。夫人自己也進去,不讓他出去,也不讓他打聽消息,反正不論勝敗,最終都只能知道一個答案,不如從現在開始就什麼都別打聽,如果是大勝,來報,如果失敗或是又簽了城下之盟,就等俺答汗退兵,事情再無變故,再來告知。
狄仁傑在窗外嘆氣:「關心則亂,我替你看著。」
于謙扶著窗欞也嘆氣,想當年安史之亂時,狄公又是什麼心情?又想起自己前後效力的兩代皇帝,只要天下太平,他不太在意皇位上坐著的是誰,沒有什麼比穩定更重要。改朝換代會生靈塗炭。
一想到現在正統皇帝回到了列祖列宗身邊,他就情不自禁的笑出聲,真是天理昭昭。哪怕帝王們真的居住在桃花源中,對他來說也不是桃花源,其後發生的事可想而知。包括這位嘉靖皇帝,文治武功稍有不如先祖之處,必然要被鞭笞責罵。
王守仁微微一怔:「於公因何發笑?」
于謙不好說自己一想到昏君見到祖宗們之後的親昵場面,就覺得可樂,只好說:「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說為不值一提,譯為不可描述。
王守仁想到正德皇帝將來會與堂弟共處一堂,這位一直致力於勤政,沒事都想找事的年輕皇帝,一定會痛恨嘉靖皇帝浪費了絕佳機會。早知道能在家門口和蒙古人打仗,哪用搬到宣府。
微微一笑:「確實好笑。」
朱厚照則在捶胸頓足,哀哀長嘆:「爺爺,我現在要是還活著,才不到六十歲,還能撐著去御駕親征。」
朱見深拿了個虎頭枕擋在肚子前頭,剛剛他激動過度,在我的肚子上捶了一記,這可受不了:「嗯。」
朱厚照哀哀切切的往嘴裡扔脆棗,咔嚓咔嚓的吃著:「俺答汗就比我小一歲,您知道麼,是當年跟我打仗的達延汗之孫。這孩子長得真他媽快啊。雖說年齡不是事,可我當年也想抓幾個蒙古的漂亮王子,把當年英宗和帖木兒的故事,攻受易勢。」
他就這麼無所謂的在祖父面前講起曾祖父被人使美男計差點策反的事,並表示自己也想試試,只不過不用別人送,朕親自去搶。擊敗敵人之後,把敵人的妻女沒入掖庭是常見操作,把敵人拖到床笫之間雖然罕見,也不是沒有。
萬貞兒在旁邊熨曳撒的褶子,桌上鋪了氈墊,她手裡拿著灌滿開水的熨斗:「人家比你小一歲,現在還能帶兵叩邊,你看看你,死了二十七年。等著一會祖宗反應過來了,還要說你不知道愛惜身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