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瑜略帶悲傷的笑了笑,撫了撫身上略帶陳舊的護手,這是她剛開始侍奉趙構時穿的。身上穿了一件男裝,臉上不施脂粉,看起來像個清秀的的男孩子。
趙昚摸索著紫砂壺暖手:「昨日朱厚熜死,皇帝們必然回去看熱鬧。武曌一定不在翰林院。」
趙曙看了看高滔滔,低聲說:「我看現在是個好時機。武曌所選用的人,有德無才,急則容易生亂。」
「朱熹雖然看陰間諸事,比看人間更不滿,但他真的願意為王所驅?」
他不滿也就是自己寫文章說一說,又不是禰衡,不會衝到人家門口去罵人。
「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這句話是朱熹說唐朝的話。趙恆慢悠悠的說:「武曌想把朱子家訓從地府趕盡殺絕,算是送給婆家的禮物,難道朱熹是個無知無覺的死人?」
趙頊點了點頭:「我看此事宜早不宜遲,還請太*祖決斷。」
他們雖然一向沒有什麼動靜,實則是蟄伏在中低層的官吏之中,隱姓埋名,允文允武的能力保守同僚好友的盛讚。
趙匡胤點了點頭:「你們不要捲入其中。」
吳瑜站了起來,感慨的看了看左右:「妾這便去了。」
被篩選出來的理學士大夫也姓朱,單名一個科,為人古板,愛朱熹勝過愛親爹,只恨自己的族譜寫的清清楚楚,和朱熹沒有關係——就從他家能記錄族譜這一點,就知道祖上雖然未能大富大貴,卻世代都是讀書人。
來到陰間二十年,已近乎忍無可忍。除了嚴嵩和嚴世蕃被下地獄這一點,符合他對陰間的期許之外,其他的一切,從官和吏的身份可以互通且不分男女,到不尊奉孔孟之道而是百家爭鳴……縱情聲色的銷金窟不禁止官員進入、公然舉行露胳膊腿還露肚子的女子相撲大賽甚至還會把前幾名吸納進鬼差行列中,也允許鬼差參加。人人追求美食,而非艱苦樸素。這像話嗎?
諸般種種,令人憤怒。
吳瑜找到他:「我看今日正是好日子,在下願意捨命陪君子,不知道朱夫子會不會臨陣退縮。」
朱科一被人叫朱夫子,就覺得熱血往頭上涌:「走!當年楊升庵不顧生死扣門,我雖然未食陰祿,也要扶助正氣!」他能接受的最低職務是判官,但屢試不第。人間三年一考,陰間是允許一年一考,他已經落榜二十次了。
當即回家拿出一丈白布,在上面刷刷點點,寫了一篇檄文。
開篇先罵你們不配稱翰林院,文翰之林、草詔之處,豈能淪為一些雞鳴狗盜之徒雜居之所!(說的就是施耐庵)洋洋灑灑兩千字,從名字罵道思想內核,從做的事罵到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