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當初也是一切軍國大事託付給于謙,自己啥也不干,就隔三差五關心一下于謙的生活。結果可好了!
朱翊鈞去過幾次太廟,有且僅有幾次,已經二十多年沒去過了,早就忘了祖宗們長成什麼樣子。對面這些人也沒帶善翼冠,也沒穿十二章紋的龍袍,那淺灰深灰、深棕、深藍、粉紅的道袍或曳撒看著就和普通人相似,在朱元璋的帶領下,新衣服刮壞了就打各補丁繼續穿,穿舊了才換。
「你們是白蓮教嗎?還是造反的流民?」還是這個解釋比較合理,我真的死了?
是因為我殺了他們的教主,前來施展報復?不對啊,他們要是真有本事,又怎麼能在去京城傳教的時候被我抓住殺死呢?那個聞香教主沒有真本事,只是妖言惑眾,騙了一些無知百姓。
朱元璋正在剛建好沒幾年的新房子裡閉關,之前漢武帝說那一陣小雨是他召喚來的,修煉有成竟然真能呼風喚雨?又被薩爾許之戰氣的不行,不打聽人間發生什麼了,沒有出來。
被氣的倒仰的只有朱棣,連你爹你祖宗都不認識,真是不去拜謁太廟,你好自在。
朱厚照掛在竹鳶上從遠處的山上飛下來,手裡抓著兩根繩子,左右拉拉扯扯,就著空氣中的微風,還有自己輕盈的體重,很快就穩穩噹噹的滑到這裡。離地三米多高的時候一鬆手,隨便竹鳶飛到誰家房頂上,他是從天而降,直接落在朱翊鈞面前。
朱翊鈞正被弓弦勒著脖子,又懷疑眼前這些黝黑粗壯的窮漢都是民間逆黨,只是礙於左右沒有親隨侍衛,不敢大聲斥責,即便是身後那人口口聲聲說著想當皇帝,他又一抬眼就看到粉牆藍瓦當琉璃瓦的大殿,因為沒有牌匾,也不知道是什麼宮殿,只一眼就能認出來這是十分僭越的違建,人間要是有誰敢蓋這樣的房子在自己家裡,私造龍袍、私刻印章,準備謀朝篡位,那是全家抄斬禍滅九族的重罪。只忍氣吞聲的問:「你們竟敢造宮殿。豈有此理。」
沒有拿著金瓜鉞斧的侍衛列立兩邊,他說話都沒有底氣,太久沒見過外臣了,何況是這些野蠻的村夫,略有些恐懼,又不想讓他們看出自己的恐懼。剛要再說什麼,忽然看到有一個穿著錦袍腰插短刀的青年從天而降,真是神出鬼沒,不是普通的裝神弄鬼。「你,你是什麼人?你是頭領?」
朱厚照驕傲的揚起下巴,突然想起自己的另一個身份:「吾乃大慶法王是也。爾是何方孤魂野鬼,,魂魄無依,飄到到咱家仙山洞府,竟敢抬頭直視法王爺爺的尊榮,還不跪拜?」
朱翊鈞本來認為這都是些裝神弄鬼的東西,可是這錦衣少年剛剛從天而降,看起來十分真實可怕,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就算是裝神弄鬼,那也真有武功在身,偷偷把自己帶到這裡來,不知道有什麼目的。
他死前就覺得頭很昏,死後剛剛清醒過來,又見到許許多多理解不了的東西,一陣陣迷茫和身不由己的漂移,還有天旋地轉。
朱厚照用『目連戲』的腔調神叨叨的唱:「堪嘆你,財迷心竅,見錢忙撈。數不盡房地錢鈔,金銀財寶。
終日裡把本利盤消,死不放一絲半毫。
為錢財良心何曾要。為錢財殺人不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