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吻起来好像是甜的。不知道是不是平时甜食吃得太多了,皮肤都渗着甘甜味道。
正仔细吻着,南泱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闷咳。
轻欢被吓了一小跳,往后一躲,愣愣地看着眼前忽然皱起了眉的清冷女人。
紧接着,她又咳了好几下,眼睛悠悠睁开半边,眼底有病态的水红。
早。南泱开口,声音沉闷沙哑。
你、你生病了?轻欢马上发现了这个问题,屋里光线暗,她刚刚都没注意到南泱的嘴唇有些苍白,是感冒了么?
没事的。南泱很明显就是感冒了,嗓音哑得不行。
你怎么不盖被子呢?轻欢有点生气,给我盖得倒是挺严实,自己连个被子角都不盖。说着,她就要掀开被子,给南泱盖上。
南泱却一把按住了她的手。
别,南泱眯着眼摇了摇头,你没穿衣服。
轻欢一愣,腿在被子里动了一下,感受到自己的皮肤摩擦过细软的被面,脸又开始发红了。
我先去卫生间,你把衣服穿好,我一会儿再进来。
南泱松开了轻欢,下床的动作有点迟缓。她左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手腕内侧一片刺眼的飞溅状疤痕,在昏暗的环境里依然那么明显。
她离开卧室,并体贴地关好了门。
轻欢发了一小会儿的呆,才从被窝里爬起来,拿了干净的衣服穿上。
她在床头找毛衣的时候,无意间翻动了一下自己的枕头,随即,一个红艳艳的大红包措不及防地出现在眼前。
非常非常厚的一个红包,厚得像一块砖。
她惊讶地睁了睁眼睛,将红包拿了起来,打开封口往里看。
这红包已经被塞到了极限,封口处甚至已经被撑破了一点,厚厚的一叠红色钞票拥挤地排列在里面,被码放得一丝不苟。她的手指艰难地塞进缝隙里,将这叠钞票一点一点拉出来,拉到一半的时候,一张小纸条从里面滑出,落在了被子上。
轻欢放下取了一半的钞票,拿起那张小纸条,打开。
她看到那上面歪歪扭扭的三个字后,唇边不禁绽出一个灿烂的笑。
压岁钱。
第40章
事实证明,南泱觉得这个小红包的确塞不下自己的心意。
轻欢打开手机的时候,锁屏页面跳出了五条来自南泱的未读消息。她点了进去,被一片橙黄色的转账信息惊到。
南泱给她转了四次账,每次五万块钱,一共转了二十万。
微信转账单日限额二十万。
四条转账信息下,白色对话气泡里,仍是简简单单的三个字
压岁钱。
轻欢唇边的笑忍都忍不住,她把那些钱一个一个确认了收款,又从零钱包里提现到自己一张空白的银行卡上。其实她自己赚的钱完全够用了,南泱不缺钱,但她还是想帮她把钱都存下来。反正以后日子还长,她可以用这些钱给南泱买好多好多的冰糖葫芦和巧克力。
穿好衣服后,她下床去医药箱里帮南泱找感冒药。
一边找,她还一边无奈地叹气。这女人怎么那么傻呢,只是为了不冒犯没穿衣服的自己,竟真的不盖被子的。
找好了药,她把两颗胶囊和三粒药片装在小瓶盖里,拿去客厅。她烧了一壶水,南泱从洗手间洗漱出来时,水刚刚烧好,她用开水和凉水兑了一杯温度恰好的温水,连着瓶盖里的药一起递给南泱。
南泱接过那个装着胶囊和药片的小瓶盖后,突然打了个小喷嚏。
呵嚏!
她的胳膊狠狠一震,瓶盖里的药全都飞了出去,在地上弹来弹去,滚到了沙发底下。
她揉了揉鼻子,看着地上的药,蹲下去就要捡。
轻欢啧了一声,过来弯下腰打了一下南泱的手背,嗔道:还捡什么,都掉地上了。我再给你拿新的。
我怕你踩到,南泱仍低着头,把地上的药都捡起来,会滑倒的。
轻欢抿了抿唇,因为南泱这句话,心跳又快了几分。
她好像无时不刻都在让自己心动。
南泱正在捡,房门忽然传来一阵咚咚咚的声音。两个人都站起来,一同向门口走去。
打开门,便看见穿着一件红毛衣的明晚澄捧着一个饭盒笑嘻嘻地站在那里。
师父,新年好!大年初一,我给你来送饺子了。说着,她也朝南泱弯了一下腰,南老板也早,新年好,恭贺新禧!
轻欢笑着接过了明晚澄手里的饭盒,怎么,昨晚你还叫她老祖的,今天又叫回南老板了?
明晚澄的表情瞬时凝固在脸上。
我、我昨晚,叫叫叫她老祖了吗?
对啊,轻欢不以为意,我见绪雪也这样叫过。南泱说,是你们给她起的外号?
明晚澄愣愣地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南泱,忙点头:是是是,是,就是外号,外号而已。
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这样叫你?轻欢笑吟吟地看向身边的南泱。
南泱沉默片刻,闷闷道:随你。
轻欢看她那表情觉得好笑,没多在意,拎着饺子先进去了。她先拿去厨房热一热,一会儿南泱吃了药正好可以吃一点。
明晚澄看轻欢走了,才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师父发现什么了。
今天好像没有拍摄。南泱看着她淡淡道。
对啊,大年初一嘛,李导给我们放假。明晚澄单纯地点了点头。
南泱偏了一点头,眉尾微挑:既然没有拍摄,你就不用来蹭我们的车去片场。饺子送完了,你可以走了。
明晚澄一脸踩了屎的表情:老祖,你怎么是个这样的人?大过年的,我眼巴巴跑过来,想让你享受一下齐人之福
齐人之福?南泱皱了眉,齐人之福这个成语是这样用的?
呃那叫什么?明晚澄在自己那文化少得可怜的大脑里拼命搜刮,天天伦之乐?
南泱怎么看不出来明晚澄到底想要什么,她由鼻息间轻叹一口气,从裤子兜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大红包。
很厚的红包,但还是没有给轻欢那个厚。
她把沉甸甸的红包扔到了明晚澄的怀里。明晚澄喜笑颜开,稳稳地接住,狗腿子一样笑起来:谢谢老祖,我就知道您最疼我了,祝您和师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南泱的唇角勾了勾,声音里带着一点不着痕迹的笑:滚。
我这就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