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泱拉着轻欢走进了最后一个隔间,轻柔地落了锁,把拐杖放在一边立着,然后双手背着靠在了隔间壁上,嗓音压到只有她们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大小:亲吧。
轻欢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南泱对她真的宠得没有一点底线了,如果她开口要星星月亮,南泱恐怕也会造个飞船送自己去太空摸一摸。
她含着笑凑上前去,吻住了南泱的下唇,稍稍摆了一下头,在唇上温柔地蹭了蹭,手指还不老实地挠了一下南泱的后腰。
南泱果然被激得挺了一下,两个人更加紧密契合地抱在了一起。
考虑到隔壁都有人,她们不敢发出太大的声音,唇舌辗转时也很克制。轻欢明明才学会接吻没多久,可是一接触到南泱的嘴唇,她的身体就好像是有意识的一般,总会炉火纯青地去撩拨探索每一处柔软,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南泱的左腿本就不方便,被轻欢这样抵在隔间壁上吻,身子愈来愈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是被轻欢抱在怀里的了,只是她比轻欢稍微高一点,瘫下去时,修长的腿还在弯着打颤。
隔间的地面是清洁阿姨才刚刚拖过的湿痕,手杖斜靠在那里,被地上的水渍一点一点滑开,以无人发现的缓慢速度不断压缩着与地面的角度。
终于,它挣脱了墙壁对它的最后一点禁锢,直直向下倒去。
啪
金属拐杖与地板瓷砖的碰撞声如落地惊雷般响起。
隔间的人发出了不满的气音。
轻欢松开了南泱,口中微喘,颊边泛红,极轻地说:我们回去吧。
南泱还搂着轻欢的脖子,清雅的气息不匀地呼在轻欢的脖侧,用慵哑的嗓音嗯了一声。
。
祁轶一个人在烤鸭店坐了很久,估摸着那三个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她才慢吞吞地起身。
不知为什么,她独自待着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明晚澄看向那袋小狐狸的艳羡目光。十几岁的少女瘪着嘴,睁着圆圆的眼睛,一副很想要却又不知该向谁讨的可怜模样。
这么想着,她就不知不觉地又走回到了超市门口。
贱兮兮的流氓兔还躺在第一个娃娃机里,眯成缝的兔眼轻蔑地瞅着她。
祁轶握了握拳,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回过神来时,她已经站在了兑币机子的前面,手机界面赫然是支付了五十元钱的扣款页。
南泱能做到的事,她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哪怕不是百发百中,百发里有一中也行。她不需要一百个流氓兔,只要一个就足够了。
祁轶揣着五十个硬币,站在娃娃机前面,鼻尖出了一层汗,眼镜在不停地向下滑。她一边推眼镜,一边操控遥杆。夹子一次又一次地下沉,一次又一次地撩动那只小兔子,然后又一次一次地松开它。
祁轶的心也跟着那只小兔子一起上上下下,它上升时,她的情绪亦在上升。它下落时,她好像比它跌得还狠。
花这么多钱,还不如直接去超市买一个。
祁轶烦躁地皱了皱鼻子。
可是
买回来的,终归不如从娃娃机里夹起来的那么令人喜悦吧。因为不断地期待,又不断地失望,所以将执念累叠起来后获得的果实会格外令人满足。
兜里越来越轻,硬币显然所剩不多了。就在祁轶开始思考一会儿该去再兑五十枚还是一百枚的时候,夹子忽然争气了一次,稳稳地拈起那只圆滚滚的流氓兔,一路畅通无阻地送到了出货口。
祁轶忍不住咧出一个大大的笑,顾不得又滑到鼻尖的金丝眼镜,第一时间弯下腰取出了兔子玩偶。她使劲捏了一下兔子眯成缝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慢慢收敛起眼角的笑意,将玩偶塞进了自己的挎包中。
往里塞的时候,她意外地在包内底部摸到了一点奇怪的尖角。
祁轶松开玩偶,皱了皱眉,疑惑地捏住那个物什,从包里拎了出来。
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小盒子,包装得十分精美,还用金色的缎带扎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祁轶拉开缎带,打开盒子。在打开盖子的那一瞬间,这特点鲜明的开盖手感就已经让她预感到了里面的东西。
果然,是枚戒指。
小小的一枚指环,做成了莫比乌斯环的模样,耀眼的碎钻镶了一圈。盒里内垫的侧面还塞了一张折起来的小纸条,露出半边纸角,翘在缝隙边缘。
祁轶拉出那张纸条,展开来读上面的字。
姐姐,认识你很高兴。
祁轶的眼睛不禁弯了起来,捻着纸片的指尖轻轻地摩挲了一下。摩挲之后,搁在背面的食指竟沾上了一点墨水痕迹。
背面也写了东西?
祁轶把纸片翻过来,果真在那里看见了另外的六个字
特别特别高兴!
。
夜幕总在不经意时降临。
虽然有一层窗帘遮挡,但仍能透过一丝缝隙窥得窗外的夜色,高楼大厦间五彩的灯光交相照映,让本应纯粹的黑暗多孕藏了一些五彩斑斓的幻梦。
一模一样的数不清的小狐狸玩偶堆满了床,从床头堆到床尾,似一片玩具海洋,有那么几只调皮的跃到了地面,东倒西歪地觑着床上的旖旎。
轻欢坐在一旁的靠椅里,双腿蜷缩起来,胳膊轻柔的环住膝盖,下巴搁在膝骨上,出神地望着在一片狐狸玩偶里睡着的南泱。
好像累到她了。
刚刚过程中她倒没觉得有什么过分的地方,或许是太过投入,也或许是那双惯常清冷的眼睛染上**时太过诱人,她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知休止。像刚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小孩,把玩起来时,总是会忘记时间、失去分寸。
后来,不知是第几次后,她才发现南泱已经哭了。
哭得很沉默,一点呜咽都没有发出,只是闷闷地把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流泪。那么纵容,那么迁就,那么隐忍。
那么让人心疼。
轻欢咬住自己的手背,搁在鼻翼边的手指还萦绕着一股腥甜的香气。
这个女人,真的是上天送她的最好的礼物。
她是窗台陈砌的一捧新雪,是枝头绽放的第一朵花,是冰湖下才将苏醒的一尾红鲤。她是这般脆弱又精致,仿佛触及则碎、抚之则散。她应该再对她温柔一点,小心一点,把她当成一个小孩,无时不刻地去关怀她的生命的每一寸纹理。
下一次,一定要节制。
她有点愧疚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桌子上突然亮起一道光,伴着轻微的震动声。轻欢被分散了注意,抬起头,伸出手在桌上一堆杂乱的巧克力糖纸里找到自己的手机,划开锁屏。
是明晚澄发来的消息。
她点进去时,发现明晚澄换了头像,之前她的头像是一个小熊猫表情包,现在换了一张显然是在藏左影视城才拍的照片。照片上是一只被她握在手里的流氓兔,和阿澄有八分相似,照片的左上角隐约有一只垂下来的手,手里捏着一副金丝眼镜。
来不及多看这张头像的玄妙之处,明晚澄的消息又弹了出来。
师父,你又又又又又上热搜了~哈哈哈恭喜恭喜,你还不去看看嘛?[嘻嘻][嘻嘻][嘻嘻]
看来不是什么黑词条,不然明晚澄不可能连发三个贱嗖嗖的表情。
轻欢退出微信,点开微博,点进热搜。
热搜榜刷新出来时,她顺着一个一个往下看。热搜第一是显示着爆的【#淡锦罢演倚天#】,第二是【#白靳秋婚戒#】,看到第三个时,她眯了眯眼
【#妻妻拾荒#】
词条后面还被微博官方赏了一个[笑哭]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