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地主,你和白老师一起打我,轻欢从南泱手上拿过扑克牌,娴熟地在手上来回切洗几番,放在了桌子中间,记得给我留底牌,你们可不许互相看啊。
不会的,你放心。
南泱沉默地坐在一边,看着轻欢一张一张摸上来的牌,只能看懂她是按点数大小排了顺序,其他的什么都看不懂。
看了一会儿,她觉得乏味,便把目光转向车窗外。火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启动了,行驶在山林之间,旁边是水泥砌起的斜坡防护墙,有一只在枕木边舔食积水的小狗一闪而过。过了一会儿,山林渐渐稀疏,火车上了一座大桥,桥下是宽广的大河,因为这几日连绵大雨而泛起浑浊的黄色。河水应该上涨过一段距离了,可以看得出两旁农民辛苦种下的玉米地被淹没了大半,可怜的几根玉米杆艰难地在水面探出一点须子。
哎,输了。轻欢叹气的声音忽然响起。
虽然叹了气,语调里却并没有什么难过,反而一片祥和静好。
岑子妍帮着整理了扑克牌,那你们就要去问路人要投票了?
没事,正好我们去火车头那边看看阿澄和小轶,路上顺便要个投票。轻欢拉着南泱起身,礼貌地和她们道别,白老师,子妍,那我们回头见。
现在是中午两点,岑子妍看了眼手机,三个小时后大家应该都会去餐车吃饭吧?一会儿就又能见面了。
做完任务才能吃哦,轻欢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扑克牌,我们已经做完了,你们加油,五点的时候餐车等你们。
她悄悄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了两个肉松饼,塞给了岑子妍,给,饿了就垫一下。
岑子妍握住肉松饼的包装纸,弯起唇角看着轻欢,眼底是满满的感激。
轻欢瞥了眼VJ,羞赧地笑了一下,大哥,这小段您麻烦告诉PD剪一下。毕竟这算破坏游戏规则了,我怕回头黑粉骂我。
VJ大叔点点头,示意了解。
白靳秋却突然开口说:既然怕被骂,还非要给什么?我们不需要这种假惺惺的好意,妍妍,还给小祝。
轻欢错愕地看向白靳秋。
如果说头先在面包车上白靳秋的不友好是巧合,那么眼下她再次展露的不友好,让轻欢确定了她对自己是有敌意的。
为什么?
因为她和岑子妍关系比较好么?
可是她们只是朋友啊。
岑子妍脸上带着尴尬的笑,抬起手,想要把肉松饼还给轻欢。
轻欢也是满目窘迫,正要去接,忽然身侧伸出了另一只修长素白的手,将她探了一半的手压了下来。
是南泱。
南泱握住轻欢的手,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看着白靳秋,说:
她是给岑子妍的,不是给你的。
白靳秋眉头紧蹙:什么意思?
她们两个人之间送东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人,还挺自作多情。
南泱通常不爱多管这种闲事,也不爱插嘴说话,没想到她要么就一个字不说,要么就说得一点情面都不留,话里讥讽白靳秋的越俎代庖的意思都要溢出来了。
白靳秋脸色又阴沉几分,冷笑一声:南老板,妍妍是我的妻子,正如小祝是你的妻子,你应该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妻子和别的女人走得太近吧?一会儿送糖,一会儿送点心,关心这个,关心那个,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妍妍和小祝才是一对儿呢。
轻欢和岑子妍一听白靳秋的话,皆是神色惊变,白靳秋这样说,好像她们之间真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一样。
南泱却没因这话有什么波澜,神色一如往常:
她有想要亲近的朋友,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如果连交朋友都需要我来插手,那我或许不是娶了个妻子,是圈养了条狗吧。
话音一落,白靳秋瞬时黑了脸,岑子妍也面色苍白地倒退了一小步,身形晃了晃。
轻欢意识到了南泱这句话可能对岑子妍造成的伤害,忙拉住南泱的手,压低了声音说:好了,不要说了,我们走。
VJ看气氛不对劲,早就中止了录制,趁空隙打圆场:好了好了白老师南老板你们都消消气,多大点儿事?我们节目组心里都有数的,不会乱剪,二位何必吵架呢?
跟拍南欢这组的另一个VJ也附和:就是,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南泱瞥了一眼VJ,也不再多说什么,拉着轻欢径直出去了。
包厢内白靳秋和岑子妍都没有再开口,留下一片可怖的死寂。
走在过道上,轻欢捏了一下南泱的手指,凑近去小声说:我知道你刚刚那么说都是为了我,但是下次要注意说话方法呀,你那样说,子妍听了心里要怎么想?
她怎么想和我有什么关系。南泱淡漠地答。
你说什么?轻欢愣了一下。
南泱皱了皱眉,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去面对轻欢,抿了一下唇角,斜过身子靠在了窗边,轻欢顺势站在她对面。良久,她低着头拉住轻欢的手,叹了口气,拇指在轻欢的虎口处轻轻揉动,像在笨拙地讨好:
抱歉,我的确言辞不妥当。
轻欢笑了笑,刚刚还低落的情绪回转了不少,没事的,子妍她不会怪你。
南泱沉默半晌,低声开口:轻欢,我并不关心岑子妍,我不在意她怪不怪我,我甚至也不想关心她和白靳秋之间那点事。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向轻欢。
我关心的,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人。
第79章
轻欢心里一暖,低下了头,小声问:那你不会和白老师有一样的想法么?我和子妍的关系确实比较近,看到我给她送吃的,你会不会也不开心?
南泱许久都没说话,轻欢疑惑地看着她,正要再开口时,却听她问道:
想听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