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艱難的又站起來,抖著兩根軟成麵條的腿又跑回去,剛巧在巷子口就看見那些青皮一窩蜂的四散而逃,最後落下的兩個人更是直接在他面前被戳了個打洞,其中一人眼睛珠子都給摔得掉出來,滾到他腳邊……
「快起來!不用跪,現在又不是以前,哪裡還時興磕頭?」顧葭自詡是個進步青年,雖然進步的不夠徹底,乃大文盲一個。
富貴磕的額頭全是細碎的石子,被顧葭扶起來後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顧葭身後的散發著上位者氣息的星期五,怎麼也有點兒不敢再多看,而是對顧葭說:「謝謝謝謝三少爺,三少爺就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後只要是三少爺坐我的車,那一律不要錢的!我這輩子給三少爺做牛做馬做一輩子!」
話說完,富貴又想起顧葭常常餵養的野狗,自己現如今做了顧葭的牛馬,倒是比野狗好一萬倍。
顧三少爺不理解富貴這麼誇張的感謝,但也不會直接拒絕,他願意接受富貴的示好,不然他怕富貴不敢要他的車。
在顧葭的強烈要求下,三個人先遠離那滿是血的巷子,路上顧葭拜託富貴去找巡捕房的收屍,並讓富貴報完案後去公館等自己回家。
富貴哪裡知道自己遭此大難卻好像圓了自己的夢一半,忽然有了無盡的力氣跑著去報案了。
剩下顧葭和星期五兩人走著去陳公館,此地離陳公館已經不算遠,步行大約十分鐘就能到。
星期五見顧葭自送走了富貴後就很安靜,安靜的讓星期五再此感覺顧三少爺就像個瓷娃娃一樣,看著結石,實則一點兒磕碰就碎了,就問他:「你想什麼呢?」
顧葭指了指胸口:「犯噁心……」
「暈血嗎?」星期五眼睛一瞬不瞬盯著顧葭白生生的後頸,說,「不過話說回來,你這銀行的錢還沒拿回來,就許出去一大筆錢,你就不擔心到時候銀行的錢沒到位?」一般心裡發悶,和人聊天是最好的解悶方法,要一直說話,就沒時間意識自己的胸悶噁心。
顧葭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他被勾著和星期五說話,十分俏皮的對星期五開玩笑:「你不是還有三十文可以借我嗎?所以錢的事情我不操心。」
星期五呵的笑了一下,手掌真是非常想要捏在顧葭那白皙的後頸上,他想,這麼細,他一手便能掌握。可他只是微微抬起來,就又不動聲色地放回去。
「我比較在意的是人力車,沒想到車子對他們那麼重要。」顧葭想當然的以為人力車是屬於車夫的。
星期五便耐心的解釋:「當然很重要,他們吃飯的傢伙,租借的,每個月二十五元的份兒錢,車子丟了就是大幾百的賠償,以後也絕不會有車行借車給他,你說重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