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葭詫異的看著面前的灰色手套,對星期五的所作所說皆有異議:「你這是幹什麼?我說了我沒有必要用,又不冷,病房裡應該有暖氣啊。」
說完,又道:「還有,我哪裡就是做無用功?你若是給我說個子丑寅卯出來,我便服你。」
星期五拉著顧葭的手強硬的給其戴上手套,一面動作一面說:「一樓是沒有安裝熱水汀的,你以為什麼地方都有嗎?一樓大都是住不起高等病房的人用的房間,六七個病人擠在一起,也擠不暖和。」
「……」好吧,顧葭實在是鮮少來醫院,幾乎都是請醫生去公館瞧病,說起看病,他想起自己早上發燒還沒有給約翰森醫生錢,回去後定要囑咐小劉跑一趟把診費送上。
「那還有無用功呢?」顧葭非要問個清楚。
星期五道:「白俄來的都是些什麼人你知道嗎?」
顧葭抿了抿唇,他該知道嗎?
「都是來逃難的,窮人。」
「窮人就不能用手套了?」顧葭皺眉。
「並非如此,只是你窮的都要去賣身了,還會留著一個不能填飽肚子的昂貴手套嗎?」星期五聲音夾雜著冰冷的理智,「如果是我,我會在得到手套的第一天就找個地方賣掉,你相當於送出去一筆錢,而不是溫暖。」
顧葭思索了一會兒,很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做無用功:「你這話說服不了我,我做好事是因為我想做,做了開心,她只要接受了我的好意,那麼這份心意也就傳達過去了,她想怎麼使用我的手套都是她的權力,我無權過問。」雖然說是這麼說,可顧葭心裡已經沒了開心的情緒,任何事情被剖析的太過透徹,剩下的便儘是毫無人情味的東西。
顧葭心情不好,便也任性的不願意戴星期五給自己的手套,直接摘下來,還給星期五,說:「我真的不需要,一樓既然沒有熱水汀就沒有吧,大家都忍得了,我還忍不了了?」
星期五『哎』了一聲,聲音放軟了道:「不,我可沒有說三少爺您忍不了,只是你上午還在發燒,不要為了慪氣和自己過不去,更何況這手套也不是我的,本身就是你給我的。」
顧三少爺想起來了,星期五現在全身上下每一件東西都是他給的,不用白不用。
可一邊戴上手套,顧葭一邊又奇怪的看著星期五,忽的,他笑著說:「奇怪了,我總感覺你現在越來越管的多,是我的錯覺嗎?」
星期五歪頭:「是嗎?」
「是啊,你失憶前莫不是一個管家?」
星期五摸了摸下顎做認真思考狀,說:「嗯,這也有可能。」
「所以你是個車夫兼管家?」顧三少爺樂了,樂完又說,「算了,不逗你,我和你說,我懷疑你可能真的和那陸老闆有什麼血緣關係,不然也不會長的這樣像,你會不會是他失散多年的雙胞胎兄弟?」